殊,我以他的身份生活,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你!”
“队长,请你答应我。”
“那你家里怎么办?文筠没有亲人,你有!”
迟玉摇头,“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是个陌生人了。陌生人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迟玉’牺牲了,他们会接受的。”
中队长蹙眉,“不行,这太……”
“队长。”迟玉道:“文筠和我曾经开过一个玩笑,他说他会记住我的名字。你看,他直到离开,还记得我的名字,那天他在病房里,喊了多少次‘迟玉’?”
中队长默然,眼眶再次灼热。
“有他记得我,就够了。”迟玉很轻地笑了笑,“但是他呢,今后有多少人会记得他?一生不忘?”
中队长道:“我不会忘记我的队员。”
迟玉摇头:“不够,真的不够。一个不在的人,终究会被淡忘,时间可以让一切想念平息下来。”
他顿了顿,“但我不想这样。最后一次任务,我没能陪在他身边,没能救下他,我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但至少,我想让他的名字留下来。”
办公室里安静得出奇,许久,中队长道:“让我考虑一下,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离队的那天,尘埃落定。
迟玉最后看了一眼特种大队的营门,决然转身。
从此以后,他有了新的身份。
他叫文筠。
而迟玉,已经在涉密任务中牺牲。
他来到了文筠入伍前所在的城市仲城,找到那位与文筠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公”,殷勤照顾。
文筠时常提到这位老人,说小时候给过无亲无故的自己许多关怀,还说将来退役了,一定要将老人接到身边,当做外公尽孝。
老人身体很差,患了老年痴呆症,眼睛也瞎了,认不出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谁,却一次“文筠”都没有叫过。
迟玉想,老人也许心里很清楚。
安顿妥当后,他在《仲城时报》找了一份记者的工作。当年纸媒正是全盛期,招兵买马,入职不算难事。
文筠想当记者,他便如文筠所愿。
他不是当记者的料,初期吃了很多苦头,但从未有过离职的心思。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人怀疑他的身份,特种大队将改换身份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唯一知道他过去身份的只有一位名叫“周晨钟”的心理学教授。
周教授受中队长之托,负责解决他的心理问题。
但一个并不希望被医治的病人,几乎是无药可救。
来到仲城的第一年,他扮演着文筠,内心却知道自己是迟玉。久而久之,他沉溺其中,偶尔会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竟然带给他一种难以形容的欢愉。
文筠从来没有爱过迟玉这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遗憾。
但是现在,他似乎可以弥补这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