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边,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手腕处的玉镯也摘了下来,换了一个很是风骚的扇子,腰间别着陆少云送的匕首,出门在外,钱财防身武器都是必备的。
叶沐倾听着更夫的敲锣声,桌上的茶盏从温热到渐渐的变凉,叶沐倾心里期待着,兴奋着,安安稳稳的在彭城待了许多年,此时此刻,将等待着陆少云与自己游历不同的地方,经历许多的事情,过着有趣的人生,看遍这名山大川。
“夫人,云儿走了。”
陆立文悄咪咪的缩了缩自己躲在花园草丛里的身体,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家女儿的一举一动,怕这人轻功没学好,翻墙的时候,掉下去就惨了,还害怕女儿带的衣服不够多,万一冻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怕最爱的小女儿带的钱帛不够多,路上未曾吃饱饭,还害怕他的掌上明珠被人欺负了,爹爹娘亲不在身边,无人替她出气。陆立文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携着沈柔儿的胳膊,嘴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酸涩道:
“夫人,但愿云儿此行,可以让她妻妻二人感情更加深厚,也让云儿的脾性更加坚定,这人,我们百年之后,她也不至于无人照料了。”
陆立文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滴了几滴,心里酸酸涩涩难受的很。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沈柔儿从怀里拿出一条锦帕,抬着头细细的摩挲着陆立文有些粗糙的脸颊,而后踮起脚尖,轻吻上去,喃喃道:
“夫君,她终归是要长大的。”
沈柔儿心里有些动容,陆立文平日里看着是对云儿那般恶声恶气的,可是,从来都是只打雷,不下雨,从未对云儿动过手。记得那时云儿还小,整日里闹着他骑大马,这人也不顾及自己骨子里的文人傲骨,天天将云儿放在背上,偷偷的在书房的地上,爬来爬去,还怕被自己看到。如今,女儿这般大了,也不顾世俗礼教,伦理道德,仅仅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抛却了多年的俗世的束缚,亲自为云儿提亲,合八字,办定亲宴席,甚至连云儿迎娶的聘礼,连带着嫁妆都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沈柔儿低低的叹了口气,有心将自家夫君快乐起来。于是又将唇贴上陆立文有些粗粝的唇角,游移着,魅惑着,娇俏道:
“果然虎父无犬子,与你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瞧那怂样,胆小的很。”
陆立文一把将沈柔儿拥进怀里,唇也贴上那香嫩的柔软,眼角的红色在黑夜中并未显现出来,使劲吸了一口那唇瓣,陆立文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沈柔儿,突然想到,那年今日,也是深秋的某个夜晚,三更天,将柔儿带离家中,直奔江南的某个小镇,那个夜晚,与今天一样,微风不燥,寒夜不冷,月色低迷,很是适合出逃私奔。陆立文压着嗓音,轻声道:
“虎父无犬子,今夜便让你知道,老虎是如何发威的!”
“你,陆立文,放我下来!”
沈柔儿嘴里低低的在陆立文耳边轻声惊叫,双手却是紧紧的抱着陆立文的脖颈,嘴里不自觉的发出阵阵娇喘。
风花雪月,倒也不如红浪翻滚一番云雨初歇,甜言蜜语,不若红浪翻滚一阵唇齿相依。
陆少云悄咪咪的溜出了房间,轻车简行,只带了几件衣服并着两三个厚袍子,车夫也早已安排好了,在叶府后门的侧面墙边等着。陆少云给那车夫打了个招呼,便直接翻墙进了叶府花园,驾轻就熟的直接奔到了叶沐倾的院子里。陆少云迅速的四处瞟了几眼,才慢慢的挪到叶沐倾的房门口,抬起手,轻轻的叩了叩门,而后喵喵喵的叫了几声。这是约定的信号。
“云儿,你进来罢。”
叶沐倾听到声音,连忙将手里把玩的细白瓷碗放下,推开门,将陆少云领到屋内,看着她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叶沐倾捂着嘴轻笑道:
“你还真的敢来,真的要带我私奔吗?可曾与陆叔叔留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