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受的感觉他就连生病发烧都没体会过。
浑身无力,心跳紊乱,就像是……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心口压抑着闷痛。
蒋璃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绵密雪白的云层,看它们在空中变换着各种形状相聚,又撕扯着四散分离,像极了聚聚散散的人们。
蒋璃想起他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影视剧,那些相爱中的男女,在相识的最初,为了能够“在一起”,也跟这些云朵一样,努力的变幻“形状”,向对方展示最好的自己,迎合对方的“形状”。
最后再撕扯着露出本来面目,四散分离。
想想,是挺没劲的。
但如果不伪装,恐怕连“在一起”的机会也不会有。
就好比现在。
现在的他自己。
蒋璃嘴角浮起一个苦笑,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一开始那个冷漠毒舌的他,和现在这个一心想要靠近盛南橘的他,哪一个,其实都不像真正的他。
真正的蒋璃,是什么样呢?
蒋璃闭上了眼睛,想起那个站在小巷里看着爸爸被救护车拉走就从此再没见过父亲的小男孩,想起那个站在院子里被一只母鸡气哭的小男孩,想起那个在冰场上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却再也没哭过的小男孩。
真正的蒋璃是什么样的,连他自己都已经弄不清了。
快乐这个词似乎自从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就离他越来越遥远,十八年的人生过得乏善可陈,回忆里的辛酸多的能拧出一瓶醋。
在遇到盛南橘以前,他甚至很久,都没有真正的笑过。
而在遇到盛南橘以后,过去的那些辛酸,就好像蒙上了灰尘的旧油画,被放在了无风的角落里。
温柔幽默,周到体贴吗?
蒋璃想着,微微朝盛南橘那边偏了偏头,状似随意的把头和她的头靠在了一起。
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是做不到的吧。
冰雪秀安排在演出的第三天,顾念慈的演出是第一天,他一下飞机就赶去排,只叮嘱主办方派司机把盛南橘送回姥爷家休息一天。
蒋璃在新城人生地不熟,盛南橘邀请他一起去姥爷家,原本她还担心蒋璃会不去,没想到他答应的还挺利索。
姥爷家永远是老样子,似乎时间在这里总是停滞的。
时值初夏,姥姥在小楼前种的花果蔬菜都开了花,五斑斓生机勃勃,闲适又美好。
盛南橘透过车窗看见姥姥站在门口等着她,激动地车子还没停稳就打开车门扑进了姥姥怀里。
蒋璃礼貌的跟姥姥打了招呼,帮盛南橘把后备箱里的行李和给姥姥姥爷带的礼物一一提了出来,送进屋里。
听说盛南橘带了客人来,姥爷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挥舞着锅铲。
热闹了好一阵儿终于坐下来,姥姥笑眯眯的招呼蒋璃吃水果,问起他和南橘训练的事。
“小璃啊,跟我们南橘平日里训练,跟你配合的还好吧?这孩子虽然活泼调皮了点,但还是很能吃苦的。你比她大,平时她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你要多看着她多说说她。”
蒋璃笑着应声:“我会的姥姥,其实南橘在队里一点儿也不……调皮。”
蒋璃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瞟向一边坐着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