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一块儿到的,能算你赢吗?”
瞿嘉就霸道:“就是我赢了。”
周遥噘个嘴,很想就地打滚耍赖,能赖皮一次么?这次不算数,老子的人生大考要求重跑,我重跑!
瞿嘉站在那里,望着他:“遥遥。”
周遥:“……”
周遥:“啊。”
俩人仅仅隔着最后几步,就是骤然想要拉近距离之前最后的一段僵持和颤抖,瞿嘉喊他:“遥遥。”
周遥突然愣了,不知所措,好像明白了什么。
嘉嘉喊他“遥遥”了,好像很久都没有,没有这样亲亲热热地叫他,让他一下子好像浑身都湿润了。
瞿嘉的声音低哑而略微哽咽,失魂落魄似的,大声道:“遥遥!!”
周遥不住点头,被叫了魂儿似的就过去了。他们紧紧拉着手,站台上没几位乘客但治安员还在,戴着红袖箍走来走去,已经充满疑惑地打量他俩,觉着这俩男生有问题,大有问题啊。
瞿嘉垂下眼,突然露出极为害羞的表情,低声说:“找个没人地方……哪没人啊?”
周遥也一脸恍惚,数学课代表也不会思考了:“哪没人啊?”
哪儿好像都有人,都在打量围观他们,瞿嘉攥着周遥的手跑起来,在站台上与飞驰进站的列车一同奔跑,向着那深不可测一片漆黑的涵洞。除夕夜的车厢都很空,瞿嘉喊:“进最顶头那辆车厢,那个车厢肯定没人!”
俩人飞快跑到列车最前端,就是驾驶室之后的第一节车厢,车门在身后迅速合拢,眼前升起无数个光圈,飞舞,眩晕……
他俩像做了一件大大的坏事,臭不要脸的坏事,低头羞惭地笑了,然后迅速抱在一起,就紧紧地抱着,把对方结结实实填进怀里。
列车驶入漆黑涵洞,飞快地流过数年时光,让他们从记忆的长河中牵手走到现实,再一次确认眼前这张脸,怀里抱的这个宝贝。
瞿嘉捏着周遥的脸,用力地抚摸,那手劲儿几乎给周遥揭掉一层脸皮。
“遥遥……”
“嗯……”
就看着,看了好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最珍视地,瞿嘉凑上去寻觅周遥的嘴角。
这一下,绽破一池春水。他们就互相捧着对方脸,用鼻尖蹭弄鼻尖,流连眼前这个美好的唇形。
都是挺大的人了,站直在车厢里,宽肩厚背一挡,就能遮住对方头脸。腿碰着腿,贴着,却都不敢有任何过分的逾矩或侵犯。太在乎了,才会舍不得碰。
只有这短暂的两三分钟,他们能够在黑黢黢的地下隧道里逃开所有视线,好像逃进另一个次元。这里漫天下着粉色的花雨,头顶是一幅灿烂星图,眼前人就是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周遥能感觉到,瞿嘉突然往后撤了半步。上半身还紧抱着不舍得撒手,鼻尖蹭来蹭去,下半身撤开了半尺距离,不沾上他。
俩人腰以下好像空了一块儿,中间能走一道穿堂风了。
周遥立即就明白瞿嘉为什么摆个塌腰撅腚的奇怪姿势来抱他,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傻帽儿的姿势,羞愧地往后撤开,遮掩那份冲动,不敢挨上。
然后又一起傻笑,忆起黄齿小儿一脸婴儿肥的模样,回想那时小傻逼的岁月。
正正经经地握住眼前人的手,摸到对方愈发有男人味儿的下巴棱角,还有微凸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