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出店门,绘里跟秋子挥手道别的时候,手冢依旧没有回答她。晚风轻轻地落在肩上,少年停下脚步,细心地将女生松垮的围巾整理好。
然而整理好之后,他并没有放手,而是握着围巾的流苏,沉着的目光与神色好奇的她相触。
“你。”他简短的回答。
“……?”
“你在上什么课、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因为失去记忆而受委屈、在陌生的环境里有没有不安或不适,还有,在我不停胡思乱想的时候,有没有哪一个瞬间,你也正好想起我?”
“我一直在想的,”他安静地注视着她,分明是冷清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了蕴含其中的某种炽热意味,“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细微到连化作语句问候出来,都让人无话可说,反而会带来困扰也说不定。
因为想要说的都太过琐碎,向来孤高且不善言辞的少年宁愿将这些都深埋起来,如果她不问的话,永远也不会表露。但只要她稍微有些在意,他就一定会诚实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情。
女生的眼睛里染着惊讶,慢慢地被柔软意味覆盖。
“国光。”
她背着手,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恩。”
“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手就好了。”
她在前面走着,没有看见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少年在听到了这句话后,无法自抑出神的模样。他甚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跟上她,与她并肩走在川流不息的街上。
在绘里好像不经意地说出那句话后,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开口,令人心痒的沉默在落日的余晖里涌动,好像是暧昧的发言,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前兆。
安静地吃完晚饭,在送她回家的途中,与几个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狭路相逢。
对方隔着马路打量绘里,时不时交头接耳一番,绘里的目光扫过,因为看过几次比赛的缘故,很快认出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是网球部后援会的女孩子。”
在她认出她们的同时,女生们朝她的方向走来。
“那个……”女生站在绘里面前,犹豫地看着手冢,“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吧?”
托全国大赛的福,冰帝大部分学生对青学的印象差到极点,其中以二百人的网球部后援会为甚。绘里正要回答时,手冢伸手把她拉到身后,冷淡地问,“找我有事吗?”
女生:“……”
普通人能在冰山气场下坚持一分钟不被冻僵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技能了,大概是出于对网球部的热爱,女生并没有离开,“北川同学怎么这样!”她瑟瑟发抖、又愤愤不平地说,“……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岳人呢!”
绘里:“……”
肯定不是错觉,旁边的温度又降了八度。
女生终于坚持不住,转身跑开了,离开之前还喊着“你怎么能跟青学的人交往!”这样耿耿于怀的话。
绘里从手冢身后探出头,想要说些什么,但立刻被手冢以难得强势的态度按了回去,等她摆脱了少年的桎梏,校友已经跑了个没影儿。
她有点被气笑了。
“你紧张什么啊。”绘里从少年的手臂里钻出来。
“我……不想看你因为我受到委屈。”
“哈?”
绘里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你是在说我吗?”
她简直怀疑手冢国光看待她时或许戴上了八百米厚的滤镜,为了避他的误会,绘里仰着头努力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们怕死我了,我在冰帝横着走都没人拦着。”
手冢却没有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