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们英年早逝没有赶上做官,又或者不那么顺利,会怎么样?这种问题是无解的,除非像石光珠这种看透了,否则人们也愿意维持一个其乐融融的表象吧。至于所谓的“担心宠坏你”,呵呵。
贾伯衡看着园中景致,突然觉得没什么安慰石光珠的,眼看着石孟圭自己已经恢复平静。而贾琰觉得自己不必要说什么,他会带着一点幸运者对不幸者的微妙感觉,所以闭嘴为上。
“我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告诉他,如果不是他占着个祖父的名份,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啊!”石光珠死死地攥着石栏杆,好一会之后彻底平静下来。贾琰静静听着他的怨恨,这种话他不能和妻子说,只能和朋友聊聊了。
“老国公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不会又改主意了吧,想把爵位留给你?”
石光珠闻言笑道:“伯衡,你真是把他想的太好了,他能做这种事吗?自抽耳光。他想让我在咱们陛下跟前美言几句,一定要让缮国公府传下去啊,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哦,这样的话,肯定没说石光珠会的到什么好处……
没好处人家为什么好替你家说话?凭着那点已经被作践的毫无作用的血缘关系?果然,孟圭所言不虚,缮国公大概是那种老了就糊涂的老糊涂。
“他是不是病了?”贾琰猜测,而且是病的很重,否则缮国公不会和石光珠说这种软话,那个老家伙一向是盼着石光珠死了才好的。
石光珠看着自己的手:“嗯,病的很重,已经起不来了。估计也就是今年的事情,若是今年我要丁忧,陛下就少个帮手。”可是他的级别和职衔,也不够夺情的,新君爱将,许多人也会盯着他。
“嗯,说起来,明年年末郭敛之也该起复了,”贾琰看着那边玩在一起的孩子们和他们的母亲,低声道:“姑太太之前写信过来,还请我岳父帮忙关心一下,估计他还是去御史台。”
“唔,郭敛之?”石光珠忍不住笑了,那可好,他回来,御史台就算有我们的人。到时候不管要参谁,还是找什么麻烦,都容易多了。原来的御史中丞赵籍做了吏部尚书,御史台如今是董春雨管着,他当初可是铁杠“正统党”,很难说对新君是个什么看法。
不见得会找麻烦,但看笑话也是不成,新君继位,有些事情决不能出纰漏。郭昂回来,大概也会升两级,在御史台做个侍御史还是蛮够格的。
“对了,我如今只在皇城巡查,等闲不往宫城去,”石光珠问道:“颍川郡王怎么样了?”司徒循是他们这一帮潜邸旧人看着长大的,而现在只有贾琰能常见他,正好问一句。
应该还不错,贾琰只能这么说,因为宫中出了些事情,他也不知道细节。只知道,某日司徒循去上皇、太后那里探望妹妹回来,不知怎的将两个太监给送到掖庭去了,而且这俩太监被打了个臭死。之后,皇帝下令皇长子搬入紫宸殿,以后皇长子由他亲自抚养。
“宫中的确是出事了,”探春与黛玉也在说话,两位母亲遥望儿子们在草地上玩耍,探春道:“因为上皇禅位,皇后又去世,宫禁不是很严整。太太和过去一样,入宫探望大姐姐了,听了一耳朵的故事。”黛玉细听,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