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中的时候,楚王还没开府,而许正行已经在翰林院观政,且帮陛下草拟诏书了。而且我只是武夫,也不能大肆招揽年轻进士……需知贵妃过去曾被说过奸妃,唉。”名声上就不占优势,遥想扬州那个什么璞,说不定还要踩着贵妃mǔ_zǐ扬名。
这真是一个坦诚的回答,贾伯衡是个开始,可是贾琰并不满意。
“那么为什么不是老大人们,我就算入朝并且一直在京中为官,也还太年轻了。”这很吃亏啊。
石光珠叹气:“伯衡,朝中老大人们,要么如令舅父或者长乐驸马一样,两边不沾。剩下的无非两种,像大学士楚缙他们都认为立嫡以长,当以燕王司徒阐为储君;而如大学士顾协,他是博陵侯旁支,自然是要长且贵,认为燕王母亲出身寒微,不如齐王出身的顾氏与皇室世代联姻姑表至亲。楚王虽然是陛下现存的第四个年长的儿子,但是七爷不太受关注。何况……”
“何况,老大人们更希望陛下不要立爱。”贾琰冷笑:“好像这样,就能让这大吴江山稳固似的。嘴上说正统,脚上倒是坦诚,还不是有人站齐王!”
石光珠急道:“伯衡贤弟所言正是,便如今日看到宁荣二府的公子不也在齐王与忠顺身边么?贤弟如今作何打算呢?”
贾琰说道:“这话,等楚王酒醒之后,让他与我谈吧。”他举起杯,石光珠也举起杯,二人相对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司徒阔做了个好梦,梦中还是父亲对他格外关怀有加的时候,当时自己是皇子中最受关注的一个。太子被废赐死之后,好多人都以为皇帝要因爱立储,然后……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母亲被人公然诋毁为:奸妃!
虽然父亲没在乎,对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可是那之后八弟卫王夭折,父皇对自己也冷淡下来。十数年下来,自己居然要成为朝廷上最安全的皇子了陛下一定不会因爱立储的!
呵呵。
司徒阔从宿醉中惊醒,他哑着嗓子叫高亭拿水过来,却没想到高亭回禀说:石司马说,七爷若醒了,请七爷去书房,小贾公子也在。
“书房!”司徒阔差点呛水,能带贾伯衡去书房,说明光珠说动他了。司徒阔赶紧洗漱更衣,往书房去了。
“伯衡有何教我?”司徒阔拱手:“楚王府上下皆会礼敬伯衡!还望伯衡,知无不言。”
贾琰欠身道:“不敢,七爷的烦心事在下已经知晓了,可在下还想问一句,七爷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
“……我算是胸无大志。”司徒阔笑道:“若是我现在对伯衡说为家国天下,怕是伯衡也不会信。我mǔ_zǐ的处境伯衡也知晓,不怕你笑话,不管是三哥继位、还是四哥继位,他们的母亲对我的母亲怕都是想食肉寝皮,如果被过继出去的六哥生母贤妃也在,怕也是如此。我为人兄,不能不为妹妹着想。我为人子,岂能让母亲落到如此境地!”
贾琰想到了自己,他突然想笑,瞧瞧这斗室之内的三个人:两个父母双亡、多赖亲友扶持长大;还有一个父亲不只是自己的父亲,整日担忧母亲妹妹的未来。
“七爷这么想理所应当,难道非得将家国天下四个字刻在脸上才叫有出息吗?才能做明君?哈哈,我是不信这个的。好听话谁都会说,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是在我看来,没什么话比今日七爷对我说的,更诚挚、更让人心折了。”
贾琰看着石光珠:“好叫孟圭知道,我父母也早就不在了,十年来我是舅舅舅母养大的。其实之前七爷礼贤下士,我回避,无非是担心将舅氏、,也就是岳父拉下水。但是孟圭兄一句话说得对,往后朝中局势只会越发难处,陛下春秋已高。我舅舅做过巡盐御史、又是户部尚书,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后,若是拿旧臣开刀,我怕他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