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他,就往旁边一扔。容悦像只破玩具一样被摔在草丛上,但是在他被扔开的时候,手里紧握的树枝划了何芸的脸。
何芸的脸颊一痛,然后余光就看见了鲜血流下。“死小鬼!”
她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啊!”容悦痛叫,五官都皱在一起。
就在她继续施行自己的暴行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她。“何芸!”
何芸抬头,容怀已经回家,他看到了面前的一切,立刻慌张地跑了过来,推开何芸,把容悦抱了起来。
容悦抬头看见了容怀,嚎啕大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啊!啊啊!”他绝望地哭着,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回忆在折磨着自己。
何芸捂着脸上的伤口,突然也委屈起来,“容怀!这个小孩……”
“滚!”容怀抱起容悦,怒火中烧,他的眼睛里燃着想要毁灭眼前人的火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何芸一下子就愣了,“我……”
容怀一把推开她,然后带着容悦回到了屋子里。
容悦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声音,但是身子依旧颤抖,缩成一团。
容怀无法窥见他的表情,但是看见了他肿了的脚和手腕,立刻去找药帮他处理伤口。“这些伤口都是她弄的?”容怀一边拿药出来,一边颤抖。
容悦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越发的空洞。
容怀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妻子刚死的时候,容悦的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低下头,手在颤抖,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老。
神啊,如果是为了惩罚我的错误,你已经从我的身边夺走了我的妻子了,就请你可怜可怜现在的我,不要再夺走我的儿子。
容悦就像是那首歌唱的一样,身处水晶球当中,被匠人的手翻滚着。
担心的人不止容怀,还有远在笼城的沈眠。
自从那一天容悦主动找他一次以后,容悦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既不找他,也不回他的信息,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到容悦的家。
电话是容怀接的。
“叔叔,我想找一下容悦。”沈眠说得小心翼翼,并且相当害怕从电话的那头听到一个可怕的回复。
沈眠等着,那边突然只有一片沉默,唯有粗重的呼吸声音在提醒沈眠,还有人在跟自己通话。
沈眠的不安在加重,他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对不起。”容怀只说了那么三个字,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沈眠的手一软。
笼城离笼境镇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沈眠背起背包,就出门买了大巴的票,前往笼境镇。大巴转公交,他花了4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容悦的家门口。
他一去到,就看见坐在院子里的容悦。他靠在光秃秃的树下,手和脚都绑着绷带,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沈眠推开院子的门,跑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面前,喊他,“容悦。”
容悦抬头看他,眼眶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喂。”容悦捏了一下他的脸。
容悦的脸也有擦伤,被他一碰,就“嘶”地发出抽气的声音。
沈眠不敢碰他了。
容悦就这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