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宪完全无视了他和容怀,用尽了力气跟容悦摇手。他怕容悦注意不到他,还要蹦蹦跳跳。“容悦!容悦!”
容悦依旧面无表情,凌霄傻了,而容怀,难得叹气。其实容怀并不担心容悦跟沈眠来往,虽然沈眠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是是个优等生,做事有分寸。周彦宪就不一样了,容怀每次看着这么大的男孩子居然戴耳钉,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的潮流,他就觉得脑壳痛。敲开他的脑袋,他也想不清楚,他家儿子是怎么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
就在容怀心里斗争激烈的时候,周彦宪已经跑到了容悦家门了。
容悦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拒绝道:“今天我有人约。”
周彦宪看了一眼凌霄,“学弟,你们去哪?”
凌霄乖乖回答:“去东市买花。”
“带上我吧。”周彦宪的话不是征求凌霄的意见,只是只会他们一声而已。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周彦宪左右勾搭着容悦和凌霄的肩膀,然后就把他们带走了。容怀在他们的背后,担心得心脏都要从喉咙蹦出来了。
容悦倒是淡然,周彦宪一定要搭着他的肩膀,他也只能妥协。反倒是凌霄,生出几分不自在。“学长,我是凌霄,容悦的同学。”
“学弟,我叫周彦宪。”
凌霄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都裂了。“原来你就是周彦宪!”
周彦宪眯着眼睛,眼里透着冷气,“嗯?”
凌霄立刻转了风向,“学长的帅气连我们初中部的人都知道。”
周彦宪很有名,其中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脸,据说他男女通吃,私生活很混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彦宪很能打,经常无端端就动手,打扁了不少人。
容悦瞄了周彦宪的脸一眼,不敢苟同凌霄的话,继续看着前面的道路。
其实周彦宪很健谈,凌霄又善于接话,一路上,两个人叽叽喳喳,一秒钟都没有停下来过。容悦只有他们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会应一声,其余的时候都是默默走路。
他的眼中依旧是荒谬的一切,周彦宪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但是遍体鳞伤,伏在地上狼狈爬行。反倒是凌霄,是一朵映日而生的向日葵,它的每一片花瓣都吸着阳光的华,在黑夜中也不会迷茫,不知道比周彦宪好看多少。
他们三个人走在路上,当周彦宪咧嘴一笑的时候,却是最多路人回头的时候。
令人深陷深渊的东西往往最吸引人,带毒的花永远是花园里最艳丽的盛放。
容怀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和周彦宪关系好。其实,该奇怪的是凌霄为什么会和他关系好。他和周彦宪一样,是垂死的坟墓居民,而凌霄,是生在虹下的一道光。
到了东市,卖花的摊子其实并不多,但是凌霄还是积极地东奔西跑,观察花卉。
周彦宪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容悦双手戴着绵手套,呆呆站在他的旁边。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周彦宪的耳钉在冬日的眼光下闪耀。
容悦不着痕迹,“每个人都有朋友。”
周彦宪扭头看他,笑得欢快无比。“我就喜欢看你各种各样的伪装外皮。”
人们都说,时光会把一切都变好的。
但是,周彦宪和容悦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变化。
人们遇到凶恶的人,遇到暴力的人,被残酷对待,然后就知道这是一个恶人。他们不知道,人的深处有着更加可怕的黑暗。这种可怕的人不崇尚暴力,他们会故意跑到阳光下,然后藏匿在美丽花儿的旁边。有了花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