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父亲看到后吓退的经历。
沈眠稍微往后退,容悦的手立马就从他的脸上滑落。只是容悦没有发觉,他的手指从沈眠的脸上滑到了胸膛,才完全离开了他的身体。
容悦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沈眠可以清晰感知到他的关节是怎么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印迹的。
“我要回家了。”容悦回过头。
“赶紧的吧。”沈眠的瞳孔不停地颤抖,“我也要回去了。”
说完,沈眠转身就大步回到屋子里。容悦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狭窄的门内,这才慢慢走回家。
他的家里,容怀早就把菜端到桌子上。容悦先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清澈的自来水从他的双手滑下,冲刷了这之前在他的手上留下的所有痕迹。容悦盛了饭,拿筷子去到客厅。
像他们这种普通的家庭,客厅就是用餐的地方。只要将平常用的桌子清理一下,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容怀今天尤其开心,不断地往容悦的碗里夹菜。
“怎么了?”像容悦这样的小孩,对于他人的情绪变化的感知尤其敏感。
“看到你交了朋友,我很开心。”容怀知道,跟容悦交流,就要用最直接的话,稍微拐弯抹角,他都有可能听不懂。
“我之前也有朋友。”容悦把容怀夹给他的肉塞进嘴巴里,淡淡回应他的话,但是他并没用说他的朋友是谁。
“沈眠和周彦宪跟你毕竟还是有年级差,同龄的朋友会更懂你。”容怀默认了他说的朋友是谁。“他们叫什么名字?”
容悦不会主动去纠正别人的错误。“男的是凌霄,女的是蒋琳琳。”
“好好好,下次叫他们一起过来吃个饭吧。”
容悦不置可否。
吃完了晚饭,容悦主动自觉拾碗筷。
虽然他近来看起来外向许多,但容悦骨子里还是那一个容悦。
他洗碗,会静静看着水龙头里的水流出来。将洗好的筷子放回筷子笼的时候,也会聚会神盯着,目睹一根又一根小木头坠落在属于自己归属的地方。
夜晚于人而言太过神秘,他不应该待太久。
时间一到,他洗澡、睡觉,上床的时候依旧要攥紧被子。
在梦里,他通常与他的朋友们相会。
那一群古怪的朋友。
他们从来都不走路,一定要使劲往前跑,不断往前跑,要么磕死在某颗不知名的石头上,要么溺死在一米深的河里,否则他们就会继续往前跑。
“砰砰砰!”拿着气/枪的兔子在向着天空射击。
它只打了三下,漫天的乌鸦全都掉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堆积了整个山头。偶尔有那么一只,它还存活着,翅膀一扇,黑色的羽翼掀起了漫天的风暴。
容悦的双手张开,捂住了自己一张撕裂的脸。
他有一个心理医生,但是哪个医生敢听他说那样的话。
他看见这个世界并不是人类统治的世界,他看见一切的虚幻,兔子是猎人,兔子洞里的狼群在吸食气球里的氦气,只有一颗头颅的皇后在她的花园里,用舌尖的鲜血将白玫瑰染成红色的花卉。
容悦尖叫着,他能在这里的理由非常简单。
他也是一只手持武器的凶恶兔子。
而他那么一只可恶的兔子想要戴上面具,伪装成平庸的人,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