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寸心自厨房取了篮子,她平日里也是这个时分去市集买菜,哮天犬一见,早把珊瑚枝的事情忘了,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只记得主人的茶喝得差不多了,公主要是有空,再挑些好的来!”
“那可要点功夫了。”龙女点头,“你主人口味最刁,上次买的平水珠,他就怎么都喝不惯。我今日且多走两家,看看能不能选到他合意的。”
“那敢情好!”狗儿送了三公主出门,还不忘补上一句:“别忘了我的肉骨头!”
寸心匆匆离了小院,却不往镇上来,顺着小路越行越偏僻,最后来到镜湖边一块荒无人烟的空地上,立在半人高的蒿草之间,又将袖中的帛绢摸了出来细看。不留神一阵风吹起,将那小小的丝绢带起,她忙探手去捉,却见一道冰蓝色的光束自眼前划过,落地化为人形,抬手接住了帛绢。
“你果然是三堂姐。”八太子敖春看看手内的帛绢,又看看面前的龙女,叹了一声:“我在东海久闻你的大名,却不知我们早就相识。”他面上神情似悲似喜,“或者我应该道一声‘久违了’?”
寸心不想来者是他,震惊之余又带着三分愧意,定了定心方道:“这字条是你写的?”
“不敢,”敖春摇头,“是三叔的手笔。”
“那我父王呢?”
“三叔知道你的事,气得大发雷霆,立时就要出西海来寻你,是我拦住了。”敖春望着寸心与丁香一般无二的面容,不由自主将声调放缓道,“我请他亲笔写了这字条,才敢来镜湖小筑见你。”
寸心垂下眼眸,盯着敖春手里的帛绢,父王的一笔狂草,连绵波挑笔意愤然,显见得是盛怒之下一气呵成,字里行间满是对自己的失望和怨怼,句句责她不顾骨肉亲情,反而帮手救治仇人。龙女读来犹如遭了当头一棒,现在想起依旧汗湿重衣。
这样的指责她无法辩白。寸心何尝不知道,离了这里,杨戬仍旧是显圣真君,她也仍旧是西海龙女,中间隔着一道怎样也绕不过去的鸿沟。可是要她弃重伤的杨戬于不顾,她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得一退再退。每每同杨戬相处,龙女胸中满是从前不能想象的甜蜜,回到自己房内,却又深悔对不起惨死的听心。无数次挣扎徘徊间,龙女惟愿四姐有灵,不要怪她,就让她抛开一切,将自己能为杨戬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做完,回到瑶池,便可切割得干干净净,再不相扰。却不想上天连这最后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还不等杨戬伤愈,就让敖春查知了这事。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地的?”寸心低着头,自觉无颜面对听心的同胞兄弟。
敖春见她羞惭得无地自容,心里也觉不是滋味,近前来道:“沉香在丁府寻不见你,来东海找我帮手,我们都以为你和小玉被抓到天上,不成想,在真君神殿的大牢里见到了真正的丁香。还是沉香想起,说他在天庭见过一个和丁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几下里一对,方才知道丁府那个原来是你。恰逢,呃,恰逢镜湖水神到西海述职,我就请三叔写了几个字给我,约你到此处见面。”
“你想要宝莲灯?”寸心看看四周,这的确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所在,也难怪父王会选中这里。那敖闰是个细人,即便是怒不可遏,也不忘了维护女儿的颜面,因此信上只教寸心寻机盗出宝莲灯交于敖春,便可算是将功补过。
敖春点点头:“三姐,我知道你人在瑶池身不由己,若让你和我们一同对抗二郎神,也是强人所难。你只将那宝莲灯与我取出,不让二郎神借此疗伤,余下的事儿我一概不理。”他本以为寸心必定满口答应,谁知龙女却摇头道:“不成。”
“三姐!”
“你先不要急,慢慢听我说。”寸心趁着同敖春交谈,心中已经厘清了头绪这几日下来,杨戬的伤早就好了大半,如今宝莲灯中尚存不少灯油,也足够他恢复余下的法力。此后只要宝莲灯留在杨戬手中,便不怕沉香再凭此物将他打伤,而只要断绝灯油,杨戬自然也无法使用三圣母的法宝去逼迫她的儿子。龙女想定了主意,方徐徐道:“宝莲灯现在杨戬房内,我们若贸然去偷,必定要先惊动他和哮天犬。况且鱼肚将就带着天兵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