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金冠，仔细理了理撞歪的发钗，又道：“星君是个散漫人，平素只管修道，偶尔去两个儿子那里坐坐，再不管这些俗事的。”一旁柳昌荣插言道：“她不管事儿，她的儿子们可没闲着。那联名奏折上写的清爽，五谷星和太岁元帅都赫然在列呢。”

龙女瞥了昌荣一眼，才要说话，只听王母微愠道：“寸心，给我查查，这名单里，哪些与嫦娥过从甚密，除了沉香，还谈了些什么，后边儿又有什么举动，备细报上来我看。”寸心瞧着王母面色不善，一头答应着，一头思索如何解劝，便听昌荣又道：“姐姐可查细些，就凭嫦娥一个，哪里召集得起这么多大臣？别是另有什么人，自己当面一言不发，暗地里作纛儿出主意，与嫦娥合谋，指着广寒宫的旗号招揽人心这些个人在一处，要真是背着陛下娘娘结党营私，那可不是小事儿。”

“结党？”王母自雕花瓷墩上转过身来，直盯着昌荣：“你懂什么叫结党？这里头牵涉多少臣工，连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你知道不知道？事儿都还没查清，你一个五品女官，就敢妄议大臣，胡说什么‘结党’，要把人往死里治么？”

昌荣原本说的得意洋洋，被王母几句打哑，登时慌了，忙敛衽施礼道：“娘娘，奴婢原是为了怕龙女姐姐一时心活面软，不肯深究，因此......”

“你怕？”王母一口截断她，“你要是怕，就不会将织女的事儿当众说出，到现在还浑然不觉！”

昌荣惊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寸心见她可怜，才要说几句帮她解围，就听下头报说“司法天神到了”，忙朝王母一躬道：“娘娘，柳家妹子也是为了我好，况且她对娘娘一向忠心，并无什么大错，娘娘就恕了她这遭儿吧。”

“宫干政是大忌，不是恕不恕的事儿。”王母扫了寸心一眼，哼了一声，转脸对昌荣道：“你去，到内官监自领二十板子，罚俸一年。传我的话，再有宫人妄议朝政者，一律打死，决不轻饶！”

眼见昌荣诺诺连声退下，寸心怕她难过，又不想和杨戬对面，忙蹲身道：“娘娘，我来时见他们抬了几篓子福橘，说是才进上来的。我去瞧瞧，拿些个来给娘娘尝尝鲜。”

“你且先住，”王母招手道，“我有几道旨意，等杨戬来了，商议一下就要发出的，你写了再去。”她打量了寸心一眼又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良善，岂不闻‘小慈乃大慈之贼’？”龙女心里一动，却没有再说什么。

杨戬进来的很快，一眼看见书案边待诏的龙女，禀笔肃立目不斜视，也不看杨戬，只盯着王母御座出神。杨戬心内叹了一声，向王母施了礼道：“娘娘叫小神来，可是有事吩咐？”

“沉香的事拖得太久了。”王母伸手取了茶，一口又道：“你若是忙不过来，大可先将别事放放处置思凡仙人是头等要差，不能因为他是你外甥，就睁一眼闭一眼，听任他在下界胡闹。”

“小神......”

“你不必说了。”王母合上茶碗，“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自今日起，叫鱼肚和药叉二将各带所部人马，与你一同追捕沉香。”

杨戬皱眉，王母这是在说他办差不利，又不肯明言，所以派二将前来，名为帮手，实则监视自己。他也不便挑明，只拱手道：“娘娘，鱼肚药叉都是李天王手下爱将，就这样拨归小神差遣，只怕天王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