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把推开挡路的道童,抬脚就往里走。那道童恼了,扯住寸心的袖子骂道:“你这龙女听不懂人话么?我都说了师父今日不见外客,你偏要硬闯瑶池的懿旨算什么?我师父得道的时候,你主子还不知化形没呢!哎~”
这道童年纪虽小,力气却颇大,寸心被他拖住左边衣袖,扭股糖似的,怎样用力也甩不脱,心中焦躁万分,右腕一翻,化出随身的清霜宝剑来,拇指一按绷簧褪了剑鞘,望空中划了个半圆,就往道童手上招呼。那小童儿一见寸心亮剑,吓得脸色雪白,忙松了手,一闪身跑进大门,边跑边喊:“师父不好啦!西海三公主要杀人啦!”一语未尽,只见兜率宫影壁后一道银光破空而出,“叮”的一声直直击中寸心手中长剑,龙女虎口一麻,不由得将剑跌落在地。
“大胆龙女!”影壁后转出一人,银甲黑袍长身丽,正是显圣真君。杨戬几步上前,将那道童护在身后,见他无恙,方转头怒视寸心道:“你一向只在瑶池撒野,怎么今日连道祖也不放在眼内了?”
寸心尚未答话,只见太上老君也从里头缓缓踱了出来,小道童一见师父,忙扑过去抱住腰身泣道:“师、师父,不、不好了,徒儿今日差点见、见不到你老人家了......”
那老君面上却不见恼意,只捻着雪白的长须微笑道:“你这孩子,忒不会说话。哪有说‘师父不好了’的?要说‘师父了不得了’......噫,好像也不对......等老道想想,下次你再呼救,要怎么说才好呢?”那道童擦了一把鼻涕,歪头嗔道:“师父,人家吓了个半死,你倒说我不会说话,哪里有你这样师父?”
老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点头道:“别说吓死,就算魂飞魄散也不妨事,老道自有法术令你返生。只是这半死么......噫,老道葫芦里,还真不曾有这样丹药可以医治,待我回去查查典籍......”
“师父!”那道童又气又笑,指着寸心道:“你看那龙女,仗势欺人不说,竟敢在兜率宫门前举剑劈我!”老君仿佛这时才看见三公主,上来绕着寸心转了一圈,颔首似有赞叹之意,又问道:“你说有懿旨,拿来看看?”
懿旨这话,原是寸心为寻杨戬,口不择言编出来的,如今被人问起,却哪里寻来答对?当下踌躇了片刻,已是得了主意,忙自袖中抽出泰山耳报神的那份密折,封面朝下往杨戬面前一递,恨恨道:“懿旨在此,真君自看就是!”
杨戬迟疑着抬手接过,翻开一看,须臾已是面如金纸,强压惊惧开口问道:“这是密旨还是明发诏谕?”
寸心瞧他脸色,心中一阵诧异,只是当着外人又不好问,只得木着脸道:“这是中书令大人誊写的底稿,先叫奉与真君看看,然后方才呈送娘娘御览。要不要明发,我怎么知道?”杨戬一听“中书令”三字,耳边“嗡”的一声,登时心跳如雷,压了一压方道:“这点小事,也值得拿刀动杖,惊扰道祖?”他看了一眼老君,又转头对寸心道:“你且回去,待我办完这差事,再去娘娘跟前,当面弹劾你!”说罢匆匆去了。
杨戬去得这般仓猝,龙女倒是始料未及,怔了一怔,想起自己身上尚有王母交办的差事,又惦念杨戬到华山见了三圣母,两下里不知怎样开交,忙也驾云跟了去。未出南天门,她又住了脚听心说的极是,无论如何,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妹,胳膊折了在袖子里,自己又充什么考叔、茅焦?寸心想着四公主狡黠的眼神,自失的一笑,只是须得想个借口搪塞天奴,这却又了思量。
此后一连三日,杨戬都不在真君神殿。寸心听六太尉直健说,老大康安裕领了五百草头神,跟二爷一直在华山,也没说何时回天庭,这边职官寻不见人,文书堆在二爷案上,都快顶了天了。到第四日头上,龙女实在禁不住天奴一日五六趟遣人询问,胡乱寻了个差使,走来真君神殿探问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