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品了一口,像是难以置信似的,忙又饮了少许在口内细细咂摸。这厢董双成心里七上八下,生恐王母勃然作色,却不料她半日都不开言,面色亦看不出喜怒。堪堪待她吃过了茶,董双成心下稍安,却听王母开口问道:“这还是章泉的水?”
董双成一欠身,恭谨答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菡芝这丫头,越发灵了。”王母一笑,将茶盏放在案上,左手一撑凭几,就要立起身来,董双成赶忙放下银盘上前搀扶,赔笑道:“娘娘可估错了,这次却不是菡芝妹妹。”
“哦?”王母已然举步向前,听了这一声,了脚站住,诧异的望着董双成。
☆、第4章
没有人知道王母的寿数,仿佛自天地初开、万物生化之时,她就存在于西华渺莽之中了。寸心今年已经一千二百余岁,只在幼年时见过王母数次,在她的记忆里,这位金母元君似乎永远是衣博鬓盛装而出,带绶佩舄一丝不乱,华贵得让人不敢逼视。
龙女垂手肃立在玉阶下,偷偷打量着漫不经心凭几而坐的王母。她今日只着常服,慢束罗裙腰垂绣带,将珠翠明一并卸去,一把青丝用两根钗朵绾成倭坠髻,左鬓边一枝淡粉色的牡丹,娇怯怯含羞带露,看去少了些威仪,多了些恬淡,直与凡间寻常贵妇人一般无二。
“你三哥的事,陛下前日下了旨意,想是你已经知道了。”王母用碗盖撇着茶汤上的浮沫,修长的尾指翘起,其上一枚翡翠戒指闪着莹润的微光。
寸心原以为王母必要问茶水的事,不料一开口竟是说这个,顿了片刻方道:“禀娘娘,并无人来说与奴婢知道。”
王母尚未答言,一边的董双成笑道:“想是菡芝妹妹忙,忘了交代下去。”王母不接这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仍旧向寸心道:“敖烈纵火烧毁天庭赏赐之物,又是你父王亲自出首告他忤逆,因此死罪可,活罪难饶。我听说,是交与司法天神,解往蛇盘山鹰愁涧囚禁去了。”
董双成心头一凛蛇盘山鹰愁涧,原是天庭用以囚禁重犯的所在,自七百年前画地为牢之始,一向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好多钦犯宁可引刀成一快,也不愿在里头沦陷终生。敖烈只是烧了颗区区宝珠,又是事出有因,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