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忠在旁听了,忙对那少年谄媚道,小徒定教仲荷牢记师伯教诲,不敢忘却,过些时日小女便要嫁给仲荷为妻,还请师伯留在府中,吃些喜酒,让小徒尽些孝心。
他老谋深算,只盼将这世外的高人留在身边,以作后用。
那少年听了,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家里办不得喜事,快快撤了罢。
宁忠心中疑惑,就听那少年不耐烦说道,红白事撞在一起,定是要先办白事。
陈之敬和宁忠听了,都是大惊失色,宁忠支支吾吾问道,师伯何出此言。
那少年对他说道,你今夜便要死了,还操持这些琐碎事情作甚,快快安排了后事,得到时仓促。
宁忠听了,脸色也白了,压住怒火,沉声说道,师伯休要说这些晦气话,耍弄我们。
少年白他一眼,口中嗔道,说你女儿母仪天下,你当下就应了,说你今夜死了,你倒说我耍你,也罢,你们这些肉胎蠢物,都是趋利避害,专会挑自己喜欢的,想占尽便宜。
宁忠听了,双腿发软,不住后退,见那少年言之凿凿,心中一急,怒叫道,我好好待在家中,哪个能取我性命,师伯莫要再唬我。
少年摆摆手,说道,你自去吧,想知道天机,知道了又恼我。
说罢身子一飘,已跃上墙头,宁忠此时方回过神来,冲过来哀求道,师伯若是算出我命中此劫,还望施展神通,救我一命。
少年回眸一笑,说道,你命该如此,我哪里能救,若是像你师傅那般,胡乱行事,坏了规矩,被赶出师门可怎生是好。
133.
宁忠眼睁睁瞧着那少年离去,便有些疯癫起来。
转头唤了好些护院守住自己卧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院外派人四处巡逻,宁忠却手执一柄短刀,只身坐在屋中,叫所有人不得近身,陈之敬来寻,也被他撵出去。
屋里屋外灯火通明,宁忠一丝睡意也无,眼中满是血丝,心口直跳。
耳听远处鸡啼,宁忠身心疲累,却心中喜悦,出门一看,天色还黑着,不由得面色又阴沉下来,口中自言自语道,他定是算错了,定是算错了。
只听荼芜在旁说道,老爷一夜辛苦,滴水未进,我端些早饭来,伺候老爷用膳。
宁忠腹中也是饥饿,点头应允,忽而想起什么,对荼芜叫道,勿要弄那些个难嚼的,端些汤水来便成了。
荼芜领了吩咐,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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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敬这夜也是辗转反侧,一个人躺在诺大的床榻上,溶溶月光洒下,他隐约瞧着那幅雪夜图,才慢慢阖上双目,沉沉睡去。
忽而听见屋中有声响,坐起来一瞧,竟是顾君站在堂屋,怯怯地望着他。
陈之敬喜出望外,慌忙跳下床去,捉住这人手腕,小声说道,你怎的来了,今儿府上巡视的人多,可别让舅舅知晓你来了。
顾君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小心的很,没有人瞧见。
陈之敬这才想起已和这人断了恩义,面上笑容渐失,慢慢松开顾君手腕,后退一步,颤声道,你来这作甚,可是又要绑我。
顾君眼角已是泛了泪光,双手轻轻握住陈之敬的手掌,小声说道,少爷,我舍不得你,你狠心将我舍弃么。
陈之敬听了,心中宛如刀绞一般,将手掌抽回来,艰难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顾君哭出声来,哽咽道,我不要你对不住我,我只想跟你好,就我们两个,谁也分不开我们。
陈之敬望着他的面容,口中竟不由自主,说出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