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只觉哪个也信不过,生怕这心尖上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叫人害了去,恨不能时时挂在身上,捧在手心才好。
自己疼也疼不过来的人,怎么到了别人那里,就如此糟践。
111.
宁忠见左右没了下人,才坐在榻边,捏着腿上衣袍,阴沉着面孔,叹了口气,对陈之敬说道,方才我查到了那下毒的丫头,竟是咱们府上的人。
陈之敬不动声色,说道,个小丫头,有这么大胆子。
宁忠迟疑道,定是有人指使。
陈之敬冷冷说道,舅父,以你的手段,难不成还没审出来。
宁忠望他一眼,瞧着陈之敬白`皙面庞,凌厉眉眼,紧紧地盯着他,双目光摄人心魄一般,登时老泪纵横,叹道,仲荷,我说过不叫你再受半分苦楚,怎知在我家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罢,站起身来,对陈之敬咬牙道,便是诗蕊那个孽障教唆的,我这就将她绑了,拖到你这里来,随你处置。
这宁诗蕊,正是宁家三小姐,她敢如此胆大妄为,也是仗着宁忠对她宠爱。
伤了陈之敬,宁忠还能杀了自己亲骨肉不成,多是教训几句。
陈之敬算着有此一出,知道宁忠也是说说,真要动起手来,还不让宁忠夹在中间为难,便朗声笑道,舅舅勿要动怒,三姐儿与我,都是些小孩子间的赌气,算不得真,舅舅教训她几句,也就算了。
宁忠一听,心下登时宽了,扑到陈之敬身边,仍是怒道,仲荷大度,我却生出这么个祸害,待我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否则日后叫旁院的学起来,可怎生是好。
陈之敬笑道,舅舅切勿声张,传扬出去,叫我们如何在北城立足,还引来官府刁难。
宁忠连连称是,赞叹陈之敬深谋远虑。
陈之敬又道,现下要紧的,是如何摆平吴家,保住三姐儿。
宁忠一听,心中老怀安慰,只觉这外甥与自己很是一条心。
只听陈之敬小声说道,那个下毒的小丫头,赶紧打死,吴家来寻麻烦,将尸首交给他们,只说这贱妇记恨的是我,叫吴家死无对证。
宁忠点点头,低声道,早打的只剩一口气,活不过一时片刻。
陈之敬急道,快快打死,得夜长梦多,叫吴家的人提了去,又是把柄,舅舅现在,怎的如此妇人之仁。
宁忠忙出得堂屋,叫了手下几个护院,低声嘱咐了一番。
回到陈之敬身边,宁忠又迟疑道,如此这般,只怕吴家不服,那吴鸿飞虽是保住一条性命,却也险些死在咱们家中。
陈之敬假意叹了口气,说道,好歹是替我受了一劫,定要将他医好,对那吴中泽,也要好生劝慰,不要让他将此事闹大。
宁忠愁苦道,那吴中泽现下围着他儿子,没空来闹,就怕日后与我们计较起来,引得吴中勉来,我们还怨不得旁人去。
陈之敬嗔道,舅舅好糊涂,若是一家人,还计较什么。
宁忠抬起头来,望着陈之敬,恍然大悟。
陈之敬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