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了吴家帮厨的活计,这几日又在镇上寻了些零工来做。
这日运气好些,竟得了二十文钱,兴高采烈,急匆匆往家中赶去。
一到院子,又见吴鸿飞几个小厮,登时眼睛就红了。
进到屋中,烧火做起饭来,与那吴鸿飞,也没个好颜色。
吴鸿飞那日见陈之敬家中清贫,便驮了好些米粮菜肉,又包了些新衣新鞋,兴冲冲送来,见顾君挂着脸,便觉碰了一鼻子灰,心道,这楞头小子,落魄至此,还如此造作。因着陈之敬在旁,不好发作,只留了东西,讪讪走了。
顾君见吴鸿飞送来的东西,好似看见米缸中进了耗子,只想统统丢出去。
陈之敬却拣了件兰色袍子穿在身上,系了水色带子,很是合身,面上已是有些高兴,顾君在旁瞧着,陈之敬本就容色过人,此番略一拾,已是身姿挺拔,秀美风流,比往日里穿那青布袄子,潇洒许多。
顾君看的也是呆了,继而心中涌起无限酸涩,忍不住说道,这人怎送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来。
陈之敬揭开一油纸包裹,见是烧鸡,撕了块腿肉,随口答道,不就是些衣裳鞋袜,又值几个钱。
顾君口中苦涩,喃喃道,这些东西,寻常人家做足三月,勉强能买,这吴公子才见少爷几面,便巴巴地送来,怕是不安好心。
陈之敬打开其他油纸,又是好些美糕点,左挑右拣,听顾君言语,应道,我这落魄样子,又能图我何事,不过是与我投缘,想结交一番,拿些酒肉来与我同吃。见顾君依旧气鼓鼓的,陈之敬心中便觉好笑,嗔道,你当个个与你一般,惦记我这皮相。
顾君闻言,又气又羞,回身继续做饭,待饭菜做好,陈之敬已是吃烧鸡吃的肚子浑圆,满嘴流油,顾君只好独自吃些,默默拾了。
不曾想陈之敬多日不吃这荤腥油腻之物,夜间只觉肚中翻江倒海,呻吟许久,刚坐起身来,便趴在床边吐了。
顾君给他喂了许多清水,仍不见好,抱了陈之敬在怀中,给他揉着肚子。
陈之敬全身虚软,卧在顾君怀中,苦笑道,这苦日子熬的,吃些好的便要害病,以后怕是享不了福了。
顾君听了,心中甚是苦楚,又不能与陈之敬诉说,只觉已是拼了全身力气,也未将陈之敬照料好。
自此以后,那吴鸿飞隔三差五便来找陈之敬,陈之敬左右闲来无事,与这人说笑,倒也不甚烦闷。
顾君傍晚回家,也撞上几次,多是闷头烧火做饭去,夜间睡在地上,偷偷哭过几次,只觉自这吴公子出现,少爷便与他离了心,不复往日亲密。
这日自李姐儿铺里出来,便撞见吴鸿飞。
吴鸿飞毕竟少爷性子,见这顾君往日不爱搭理自己,又因着是陈之敬表弟,便拉住了,想与他化解一番。
顾君被逼的急了,怨道,我小户人家,哪里招待的了吴公子。
李姐儿听了,挡在顾君面前,对吴鸿飞嗔道,你去人家叨扰,人家自然好茶好饭招待于你,只怕是要吃穷了人家。
吴鸿飞奇道,我哪里吃过他家茶饭,还带了好些礼物,不信你问他。
顾君听了,更是羞恼,怒道,谁稀罕那些东西了,你切莫再来,扰的人不得安生。
吴鸿飞闻言,面上无光,叫道,你表哥都不曾撵我,你倒好生历害。
二人吵将起来,李姐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顾君嘴笨口拙,说不过吴鸿飞,兀自赌气走了。
李姐儿长吁道,你们两个,怎的争风吃醋一般,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这一句争风吃醋,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