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闪开众人,推门而入,见吴鸿飞正坐在床沿,与陈之敬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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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吴鸿飞向人打听了这山中旧屋大体位置,踏马寻来,找了半日光景,才发现这处。
陈之敬在家中正是空闲,忽听院外马蹄声声,一人高声叫着梁兄,便知是吴家公子,忙翻出顾君给他做的胡须粘好,慌乱之中,却是忘了将脸面涂黑。
开门一看,见院中白雪皑皑,一锦衣公子翻身下马,冲他笑道,梁兄,多日不见,特来拜访。
阳光正好,清风徐来,衬的吴鸿飞面色红润,倒是有几分意气风发。
陈之敬这几日正与顾君置气,不曾说过几句话,多是顾君在旁念叨,他全当没听见,如今见到吴鸿飞,心情倒有些舒畅,不由得抱拳相迎。那吴鸿飞见梁远样貌,好似与之前不尽相同,兀自笑道,几日不见,梁兄怎的白了许多。陈之敬心中一紧,好在吴鸿飞不甚在意,几句话揭过,已是踏入屋中。
环顾一圈,连个座椅也没有,破锅烂碗,阴暗湿冷,床上一条破被,窗户缝里还塞着稻草。
陈之敬看吴鸿飞面色,已知这公子哥儿嫌弃这破烂地方,正欲邀他去院中,就听吴鸿飞叹道,梁兄真是受苦了。
说罢撩起袍子,拣了床沿坐下,怀中掏出一本残书,邀陈之敬来看。
北地蛮荒,民风古朴,家里来人,多是坐在炕沿,吃饭便将矮桌搬了在炕上围坐,夜间铺被褥前,才一并拾干净。
吴鸿飞自幼便是如此,很是习惯,陈之敬却心道,你这后生,倒是莽撞,我还未曾请你,你倒似在自己家中。
走近一看,见吴鸿飞手中残书,登时眼睛就直了。
那书名为十国风,乃是古时文人墨客搜集的民歌集子,内容虽是,可让陈之敬注目的,却是其中字体。
吴鸿飞见陈之敬神色,又是大笑道,这集子我爹爹搜来,也不甚珍惜,束之高阁,偶尔拿来翻阅,只当乐子,我前几日看到,便知梁兄定是喜欢,拿来赠与梁兄,望梁兄莫要嫌弃。
这集子所用字体,极为特别,是前朝一文臣所创,可谓形销骨立,这字传了数代,到了本朝,拓本都不多见,更何况吴鸿飞手中这本,乃是当年孤本。
陈之敬做官之时,手上过的珍品无数,如今只是一本残书,虽是贵了些,却也不以为意,客气一番,便随手了。
二人从这前朝孤本文臣,讲到本朝政事,陈之敬远离朝堂已久,对这些事情倒是颇有兴趣,听闻吴鸿飞大伯乃是梁将军旧部吴中勉,又是一番赞扬,说了好些梁军勇事。
二人你来我往,聊了许久,说的正高兴,顾君便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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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吴鸿飞,顾君便白了脸,愣在那里,盯着二人。
吴鸿飞原是不以为意,与顾君寒暄一番,见顾君不大欢喜,觉自己此番突然造访确是有些唐突,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陈之敬将他送出门外,瞧着一行人走的远了,才回屋卸了胡子。
刚觉面上米糊痕迹干涩,就见顾君已烧了热水,又舀了凉水,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