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远的两个小厮忙凑上去,将衣裳脱了铺在地上给陈之敬垫脚。
陈之敬走近那人,蹲了下来,此时暗处跳出一个人,手执一柄葵扇,正是表少爷的伙计多官儿。
那多官儿被打发留下来看着人,嫌日头毒辣便躲在回廊里。
他早就瞧见陈家两位少爷一行人,不愿意出来招惹,眼见着躲不过去,只好跳出来嬉皮笑脸道,二少爷怎么来了,这地方又臭又脏,别污了二少爷的眼。
陈之敬头也没抬,左右打量地上那人,多官儿讨了个没趣,只能讪讪地陪在一旁,给陈之敬扇风。
翡翠使了个眼色给众人,那两个小厮凑上去,一左一右将地上那人翻了个身。
只见好好一个汉子,双眼紧闭,面上鼻青脸肿满是血污,趴在地上沾了一脸的泥,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时忽听陈之远在人群后叫道,二哥,那人死了么?
陈之敬正要回答,突觉脚上一紧,原来是那血污中的汉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伸手握紧了自己的鞋尖。
这一下骇得众人皆是一惊,连那多官儿也吓得退了一步,反应过来时,便抬脚将那汉子踹到一边,嘴里骂道要砍了这贱人的爪子。
地上那人一声不吭,转瞬又晕了过去。
陈之敬清了清嗓子,悠悠说道,我怎么瞧着这人眼生,不像是表弟院子里的人呢?
多官儿这才停了脚,小声答道,回二少爷,这奴才是今年初春老爷才给表少爷送来的人,手脚有些不老实。。。
陈之敬瞥他一眼,懒懒地说道,既是我陈家的人,卖身契是给我陈家,打死打残,都是我陈家的事儿。
顿了顿又说道,说他手脚不老实,便说出个实罪出来,到底是偷了香还是窃了玉,总要罗列个罪名,我陈家才好管教。
翡翠白玲儿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笑。
多官儿面色尴尬,不敢接话。
陈之敬一脸无辜地看着多官儿,柔声道,捉贼要拿赃,对不对?
多官儿连声答应,陈之敬便挥挥手,让下人把地上的汉子拖走,多官儿这才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被二少爷把人带走了,眼瞧着陈之敬转身也要走,忙跟上去叫道,二少爷二少爷,表少爷那里,我交待不了啊。
陈之敬头都懒得回,多官儿刚追了两步,被个叫关庆的小厮拦下,扬手便是一个耳刮子,厉声道,二少爷心情好与你多讲两句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回你主子那里。
多官儿捂着脸,也不敢说话,关庆瞪他一眼,转身便出了院门。
。。。
傍晚不知怎地竟下起了细雨,滂滂,似雾似烟。
院子里满是泥泞,周身潮气热涌,花香被蒸的上扬,带着草叶的苦味儿。
陈之敬擦了身,风吹过便有了凉意,舒服的紧,此时斜倚在榻上,握着本书看了一会子,闭目养起了神。
晚风习习,清爽惬意。
翡翠拢了一瓶子花,搁在陈之敬手边,一边摆弄,一边悄声说道,少爷,这表少爷屋里没动静呢,还以为要去老爷那里闹一番。
陈之敬双眼睁开一条缝,嘴角一勾,斜眼瞧着翡翠,笑道,多是去闹了,爹爹不敢声张。
他本就生的俊俏,平日里谁也瞧不上,此时洋洋自得地看着翡翠,看得翡翠一副小心肝儿噗通噗通直跳,脑子都热了,凑近前去,轻声道,这表少爷怕是要气坏了。。。
目光却痴迷,盯着陈之敬的嘴唇。
陈之敬没看出翡翠这番用意,只是得意道,那奴才日后必有用处,你打发个丫头去伺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