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扭头瞪着列战英:“逛个集市也能逛到裂骨错位?伤得这么重你还敢偷跑出去?”他惊怒之下语气十分不善。“臣知错!”列战英屈膝欲跪,被他一手拦住,“还跪?你是要等到肋骨断了戳进脏腑里才肯消停?”
他好声好气说话时沈云亭已经怕得不行,这时一发怒,沈云亭更是快要和福伯一起厥过去了。但他想起集市上那可怜的女子,再看眼前垂眉低首的列战英,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扑通一声对着萧景琰跪下了:“陛、陛下容禀!”
萧景琰倒是好奇这从他靠近就满脸惊惧像只兔子似的小琴师要说什么:“你说。”
“将将将军他、本来、本来伤势好得差不多的,行走、行走起坐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今天在集市上,”他说到这偷偷抬头瞥了列战英一眼,见他苦笑着看着自己,并没有惊慌或生气要阻止的样子,心下略定,说话也顺畅了些,“今天在集市上,遇到几个人调戏一位姑娘……列将军上前阻止,这才,才和他们动手……才……”
萧景琰听他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话只觉头疼,大致听明白后更不想向他询问细节,只道:“你先起来。”
然后转向列战英:“是什么人?”
“就是几个无赖。”列战英低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
“几个无赖都能把你打成这样?”萧景琰挑眉,“看来巡防营的操练不够啊。”
“不是他们打的,”列战英嘀咕道,“是动作大了……扯的。”
“哦。了不起。”萧景琰冷冷他一眼。列战英愁眉苦脸,不知怎么接话,只觉自家陛下不知是不是跟苏先生在一起久了,有时说话口气跟他好像……
“总算你还没输给他们,否则你这巡防营都统都不用当了。”萧景琰接着道,“朕叫你在府中养伤不许出门,你却偷着跑出去本该重罚,不过看在你出门救了人,身上还带伤的份上,便暂且记下,从轻发落。”
“谢陛下恩典。”列战英还道自己竟然逃过一劫,赶紧谢恩。
谁知萧景琰接下来轻飘飘地道:“周太医,他这伤接下来要怎么养?”
周太医连忙上前一步:“禀皇上,一定要先将错位的骨头正过来,上夹板固定住以再次移位,直到骨头完全愈合才可。”他仿佛生怕萧景琰不允,又加了句:“列将军好动,若不好好固定,只怕骨头长歪了,到时还得将骨头打断重接。”
萧景琰点点头:“甚好。那这就进去吧,朕看着你上好夹板再走。”
他说完率先转身进了主屋,周太医打手势招呼府中的医官跟上帮忙,列战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梅长苏,见后者对他叹气摇头,满脸爱莫能助,于是只好苦着脸一步步蹭了进去。
骇人的皇帝陛下消失在视野中,只剩温文和善的凤王,列府中的几人赶忙围到了他身边,福伯抖抖索索地问:“殿下,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