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着实愣了一阵,才下意识地问:“他跑出府?跑出去干嘛?”
周太医哭道:“老臣不知啊。将军今日又跟老臣说他伤势无虞了,闹着要下床……怕不是跑出去玩了?”
萧景琰惊诧莫名,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身边的凤王一眼列战英自十三岁起就跟在他身边,从来稳重守规矩。伤病中瞒着大夫溜出府去玩,是十四五岁的林少帅才会做的事啊!
梅长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开口劝道:“战英在府中卧床休养了这么多天,想必是憋狠了,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没什么。陛下不必太担心了。”
萧景琰回目光先对周太医道:“平身吧,没你的事。你是大夫,又不是牢头。”
然后对梅长苏凉凉的道:“先生自然最能理解这种行径了,毕竟先生当年也是这么气大夫的。”
梅长苏愕然,心道自己这池鱼之殃可也遭得太过冤枉,不知道这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做出这么另辟蹊径的联想?而且这陈年旧账他怎么说翻就翻?
但当着外人不便与他争,只好翻个白眼假作没听见,自向福伯询问知不知道列战英去了哪里。
福伯已经快被突然驾临的皇帝吓昏过去,抖抖索索地回“不知道”,又极力请两人到正堂中小坐用茶。
两人不忍辜负老人家一片拳拳盛意,只好进去略坐了坐,准备告辞回宫时,列沈二人刚好回来了。
12.
萧景琰虽在气头上,但顾及着有外人在,稍稍忍了忍:“礼平身。”
列战英和沈云亭谢恩站起,萧景琰上下打量列战英一眼,问道:“去哪了?”
列战英老实回答:“去城南的集市逛了逛。”萧景琰一瞥沈云亭掉下的那堆东西,淡淡道:“哦,难怪那么多小玩意儿。”
梅长苏走到沈云亭跟前,俯身去帮他拾地上的东西。沈云亭愣愣看着他走近,见他今日穿着件普通青布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全不见那日宫宴上不可仰视的华贵。可离近了更能看清他眉目俊秀,斯文温润,面上微笑和煦得令人如沐春风,不禁看呆了。
直到梅长苏帮他捡东西他才猛然醒悟,蹲下身手忙脚乱的边捡边道:“不敢劳动殿下,草、草民自己来就好……”
梅长苏捡起一个绘着五花纹的陀螺,奇道:“沈公子还玩这个?”
沈云亭沈云亭万没料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搭话,呆愣了片刻才如梦初醒地躬身,舌头却似打了结一般话都快不会说了:“回、回殿下,是列将军、买的。”
列战英闻言赶紧扭头对梅长苏笑道:“先生,那是给飞流买的。还有好些呢,你看。”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朝梅长苏跟前溜。萧景琰看着神情恍惚眼神发直的沈公子,觉得自己前些时日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于是顺水推舟的跟了过去。
梅长苏又拿起一个鲁班锁,唤了声“飞流”。沈云亭正偷偷看着他发呆,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梅长苏身边凭空多出个人来,吓得“啊”一声低呼,险些一跤坐倒。
列战英扶了他一把,低声道:“这位是凤王殿下的义弟,飞流。”
梅长苏也对来人笑道:“飞流,战英哥哥和这位沈哥哥给你买了好多玩意儿,快谢谢他们。”
那人便一板一眼地先对列战英道:“多、谢。”又转向沈云亭:“多、谢。”
沈云亭这时已看清来人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长身玉立,面容英俊,可是神情冰冷如凝霜雪,看着怪怕人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