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来伺候盥洗时他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得知豫津独自骑马出门不知去了哪里,心头一痛,又生出无限惊慌来豫津已经开始躲着他了?
可阿森问他“叔父呢”时,他还得绷出一个笑脸,回答他:“叔父今日有事,你跟爹爹去衙门好吗?”
言豫津奔出城门时,晨曦才刚刚在高耸巍峨的城墙上镀上一层淡淡金色。他立在门外茫然四顾,道旁林中还漂浮着清晨乳白色的雾气,树下的闲花野草上沾着露珠,迎风轻摇。早起的鸟儿吱吱啾啾,在晨光中翻飞来去。本是大好的初春清晨景致,可他此时全然无心欣赏,呆呆站了一会儿后便放松马缰,由着马儿信步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景睿。
和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成亲?
即使过了一夜,他依然觉得这事荒谬绝伦萧景睿,怎么可能真的对他说了这种话呢?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驼着他走了不知多久。直到日上中天,晒在身上甚至有些热了,他方觉得口干舌燥,连早饭都没吃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四下看看,发现马儿自作主张地将他带到了平日时常和萧景睿一起跑马练剑的那片河滩他俩数日前才带阿森来玩耍过,并且承诺他待到夏日炎炎时,会再带他来戏水,抓小鱼抓螃蟹。
“啊啊啊啊!!!!”言豫津忽然仰天长嚎,惊飞了树梢的几只小鸟。他生性洒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难以抉择的事情,偏偏这事还非要他抉择不可,既不能搁着不管,也不能随便抛个铜板就定下,叫他如何能不烦恼。
唉……要是父亲在就好了……
言豫津望着眼前向远方延伸的道路,一时间甚至生出了沿着它继续跑下去,离开金陵去找父亲的念头。找到父亲后便请他示下反正婚姻大事本就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让父亲代他决定好了。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瞬,他随即苦笑着骂自己:言豫津,出息呢?自己决定不了的事就想扔给父亲,你是三岁小孩吗?
可即使父亲不代他决定,给他点建议,帮他分析分析总是可以的吧?
唉……言小侯爷再一次浩然长叹,用手重重地搓了搓脸颊。其实认真想想,即使父亲在此,他也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和他老人家谈论这种事情“爹,我不知道我对景睿到底有没有超出朋友兄弟的感情啊,您怎么看?”
等等,说到兄弟朋友成了亲的,宫中不就现住着一对?
自己何不去找林殊哥哥问问,横竖父亲留书也说遇到为难之事不妨去请他指点。
对,这就去!
言豫津拨转马头,朝着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又渴又饿之下,言小侯爷本就乱成一团的脑子更加不好使,他一直奔到禁宫近前,被禁军拦下时才恍然想起:自己没带请见折子啊……
原本没带折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禁军和黄门们都识得他,也都知道小侯爷和凤王私交甚笃,说一句有急事求见,自然有人抢着去替他通传。
可是他原是一时脑袋发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