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景琰怔忡片刻,“想起小殊了。说起来你和他一样,都很喜欢梅花。”
梅长苏一愕,看看路边那片梅林,随即低下头道:“其实是飞流喜欢。”
“是吗?”萧景琰也不以为意,拉了他道,“走,咱们去校场。”
校场上许多府兵家将正在操练,见太子驾临都停了动作躬身行礼。萧景琰示意众人继续,负手看了片刻,指着那边角上一个正在教习兵丁弓箭的小将道:“你看。”
梅长苏凝目看去:“关震?”
萧景琰点头:“不错。他先前剿匪积了功劳,升了一级。可这样始终太慢,虽然现是国丧期,但也最多能再拖两年。景宁已经十八了……”
梅长苏微微沉吟:“只要你实权在握,要更改一桩与邻国的婚约,也不是全然办不到。只是翻案一事必定大大触怒皇上,到时他就算动不了你,对公主的婚约咬定不松口,我们却也无可奈何。”
萧景琰轻轻哼了一声:“我既敢翻案,自然有把握不会受他挟制。就只景宁,那日看到柳小姐便想起她,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她却没有柳小姐和你我的幸运。”
梅长苏侧头看他:“法子也不是没有。不过又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诡计策,端看殿下肯不肯用了。”
“这是跟我算旧账来了?”萧景琰扬眉笑道,“好好好,我再给先生陪个不是,这次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作势要行礼,梅长苏赶紧抬手一拦:“不敢当。”
萧景琰就势在他手上捏了一下,悄声道:“那等没人时我再好好赔不是。”顿了顿又道:我从前求你想办法,你拒绝得何等干脆?如今忽然又有法子了?”
“此一时彼一时。”梅长苏斜他一眼,萧景琰却低低笑起来,“也是。如今你也算人家半个兄长,不尽点心怎么行?”
这种疯话梅长苏自然别开脸假装没听到。可心知肚明萧景琰说得也不算全错,从前他和景宁公主毫无瓜葛,自然以局势利弊为先。如今他和萧景琰关系已大不相同,难爱屋及乌;况且自己亲尝过与恋人生生分离的痛楚,想想景宁公主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要被逼去国离乡另嫁他人,也确是于心不忍。
但这些情由却不必和萧景琰解释,得招出他更多疯话来。径自看着关震那方道:“要改婚约,最好是由南楚提出。景宁公主这些年深居简出少见外人,不妨装装病。再让南楚那边听到些风声当然他们听到的病症会十分严重。”
他说到这萧景琰已经明白了,喜道:“他们自然不愿娶个病怏怏活不长的公主回去。只要他们略露出迟疑之意,我们就可顺水推舟。”
梅长苏颔首:“不错。不过将来景宁下嫁关震,总会被南楚知道的。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到时木已成舟,南楚邦交上素来圆滑,再有不满,也不至以此为由开战。”
萧景琰恨恨道:“若不是我大梁积贫积弱,又哪里需要公主和亲安抚四邻?”
梅长苏目光柔和地望向他:“我相信殿下登基后,一切自会不同。”
萧景琰与他对视,眼中也渐渐漫上笑意:“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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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太子殿下为了“赔不是”亲自把苏先生送回了苏宅,顺便又留下吃了顿饭。
饭罢两人坐在一起饮茶闲谈,没说上几句萧景琰就照例地忍不住越坐越近,趁他说话不防备时凑过去吻住那双带着茶水清苦味道的薄唇。
苏宅中不会有人打扰窥看,梅长苏对他也总格外纵容些,情动处双唇微启,任他探进来纠缠shǔn x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