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听晨哥哥的话!”白衣人揎拳掳袖,用折扇指着房顶的飞流继续叫嚣,“你别让我逮着,逮着了我就用蓖麻叶把你裹起来装进木桶,从山坡上往下滚……”
“……”萧景琰心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自称晨哥哥、敢在苏宅大呼小叫还欺负飞流的人又是谁?
引路的黎纲这时已是满脸尴尬,咳嗽一声道:“蔺晨少爷,别闹了。有客人。”
萧景琰顿时心中就不舒服起来我是客人,他难道不是?
那白衣人好似这才注意到旁边来了几个大活人,扭头看过来,却是个相貌十分英俊的青年,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萧景琰身上颇为放肆的打量了两个来回,展颜笑道:“这位是靖王殿下吧?失礼失礼。”说着举手为礼,萧景琰还了一礼,问道:“客气。兄台是?”
“在下蔺晨,长苏没跟你提过我?”蔺晨眉毛一挑,仿佛这是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萧景琰脸色微沉,淡淡道:“他跟我一处的时候,很少提起旁人。”
“啧,那个没良心的,”蔺晨折扇轻摇,笑眯眯地道,“不过他可常常跟我提起你呢。”
黎纲脑门上的汗都快下来了这对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飞流蹲在房顶观望了片刻,见蔺晨和水牛说话,想来暂时不会捉弄他。眼睛盯着萧景琰手中的食盒,悄无声息地纵身落在了他身侧。
萧景琰扭头对他一笑,将食盒递给他:“喏。少吃点,不然一会儿吃不下晚饭苏哥哥说你。”
“嗯!”飞流双手拎着食盒用力点头,随即皱起鼻子对蔺晨“哼”的做了个大鬼脸,双足一蹬,又跳起来踏着墙头跑了。
“我治不了你了是吧?”蔺晨怒目对着他背影喊,袍袖一展也纵身上了墙头,两人一追一逃,瞬间跑远了。
黎纲悄悄瞥了一眼黑着脸的靖王,干笑道:“蔺晨少爷就是爱和飞流胡闹。殿下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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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一照面就觉得萧景琰神色不对。可他既不知萧景琰和蔺晨那一番对答,又因这是二人九安山归来后第一次单独相处,想起昨日蔺晨说的话,胸腹间仿佛有无数只飞鸟在扑腾翅膀一般,实在无暇细究萧景琰的情绪。
幸好萧景琰也不是转弯抹角生闷气之人,坐下来第一句话便是:“我刚才在院中遇到一个人,追着飞流闹腾,说他叫蔺晨。”
“哦,就是我和殿下提过的,能解我兄长之毒的那个大夫。”梅长苏兀自不敢看他,忙忙碌碌地烹水煮茶,顺口答道。
萧景琰一愕。梅长苏确是早就和他提过要请一位大夫来替他兄长解毒。但梅长苏对此人的描述就只一句:跟晏大夫一样乃是江湖中的神医。所以在萧景琰脑海中,这位神医根本就是另一个面目模糊的晏大夫一样须发苍苍,一样总是爱将双手背在背后的,古板老头子。
结果竟然是那样一个皮相俊俏举止轻薄的浮浪子弟?!
萧景琰本就不豫的脸色这下更黑得像锅底一样,冲口而出:“他叫你‘长苏’?”
“什……?”梅长苏不解,一抬眼看到萧景琰那写满“我不高兴”的脸色吓了一跳,讷讷道,“是啊,怎么了?”
萧景琰哑口无言。
是啊,怎么了?
这人若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和他互相称呼一句名字又怎么了?说不定他们认识远在自己之前,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