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没有动。梅长苏既然说了稍后会跟他解释,那他就等着,哪怕那根“你对他一无所知”的细针犹自在脑中心中来回穿梭,刺得他坐立难安。
梅长苏倒没让他等太久,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出现在主屋门口求见。
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眼圈却是红的,一望而知是刚刚痛哭过一场。萧景琰心中那根针仿佛将五脏六腑都扎了个遍。
那个能让他为之流血流泪的人,来自他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过去?
萧景琰紧紧抿住了唇,生怕一开口就是怨妇般无理取闹的刨根问底。他只伸手拉起梅长苏的手腕,撩开衣袖看了看被绷带裹住的地方,确认没有动过换过,也没有血再继续渗出,便轻轻放开了他。
梅长苏刚刚跟聂锋相认,心神激荡,加之失了血有些头晕,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失落,见他查看自己伤口,便低声道:“已经没事了。”
萧景琰看他一眼:“坐下说罢。”
梅长苏摇头:“我来是有件事要求殿下帮忙求殿下请静妃娘娘来看一看我屋中那人,他是中了一种奇毒,娘娘识得此毒,或者可以缓解一二。”
“我母妃识得他中的毒?你怎么知道?”萧景琰不解。
梅长苏垂眸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说道:“因为我中的是同一种毒,娘娘先前曾替我诊脉……”萧景琰听到他和这长毛怪人中的竟是同一种毒,更加惊诧,忍不住问道:“你和他中的是同一种毒?那为何你没有、没有……”
梅长苏牵起唇角虚弱地笑了笑:“为何我没有浑身长毛?因为他中的毒比我深得多,我当初及时受到救治,虽然身体弱些,但好歹没变成这副怪摸样。”
萧景琰想起母亲说他“若是调养不济,恐活不过四十”的话,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身上的毒……可全解了吗?”
梅长苏怔了怔,抬眼对上萧景琰的双眼,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没有。将来或者也没法全解。”
萧景琰双拳用力攥了攥,也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总会有法子的……”他不愿多谈此事惹梅长苏烦心,主动转了话头问道:“他也是你江左盟的部众?”
梅长苏道:“算是吧。几年前我们遭人暗算,我和他都中了毒,在打斗中失散了。我们都以为他已死了,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喉头微哽,停了片刻才又道:“他和我情同手足,向来待我有如兄长……”他眼望窗外似是回忆起了往事,轻声道:“当时他刚新婚。他的妻子这些年……也过得很苦。所幸老天垂怜,他们夫妻总算还能重聚。”
萧景琰胸口梗着的那口气忽然就顺了,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原来是你的兄长。可他全身都被长毛盖着,你怎么认出他的?”
梅长苏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答得十分流畅:“我自己也中了这毒,自然要多研究了解,知道毒性深了人就会浑身长毛,舌头发硬不能言语。今日一见他就有些怀疑,这才走近细看……他脸虽肿胀,但大概轮廓还是不变的。我伸手进去,果然在他身上摸到了我们江左盟的信物。”
“所以你就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