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无奈,只得又叮嘱了一句梅长苏好好休息,跟着太监匆匆走了。
梅长苏大大松了一口气,也不等姜茶了,掉头钻进自己帐中,一上午没再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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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陪着他那累不得又闲不住的父皇在林中逛了一上午,心中只记挂着梅长苏不知受寒没有,偏偏最近梁帝看他顺眼得很,中午还叫他留下和静妃三人一同用午膳。直到他要歇晌,萧景琰才得空辞了出来。
来到梅长苏帐前,伺候的人说苏先生正在守着庭生写字,言侯的公子也在里头。萧景琰想了想就没进去,询问了几句得知他喝了姜茶,一上午都有好好休息,并没有着凉生病的迹象,于是放心回了自己帐中。
他连日劳累,难得有了这片刻闲暇。原是坐着准备看几页兵书的,可春日下午的阳光和煦温暖,带着花草清香的微风从帐外徐徐吹拂进来,不远处传来驳杂但不吵闹的人声……他眼皮不知不觉越来越沉,伏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又来到看日出的那处高台,不过似乎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目耀眼,把整个世界都照得白花花的。高台上那些乱石的尖角都泛着光,看起来尖锐而危险。
林殊站在东侧的崖边,手里擎着一个红色的、巨大的纸鸢。
那纸鸢的形状像一面旌旗,简直已大到遮天蔽日的地步,强烈的阳光透过它给林殊和他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光仿佛浑身浴血似的。
林殊的脸被风筝投下的阴影挡住,看不真切,但萧景琰无端地觉得他在笑。
他背对悬崖,面向着他,笑着说了句什么。
可是风声猎猎,完全听不真切。
他说完就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仿佛不知道身后是万丈深渊。
萧景琰惊骇得胸口都要炸了,张口大喊:“小殊!别闹了!飞不起来的!”可无论他如何拼命放大声音,耳边呼啸的风声总是更胜一筹,将他的嘶喊稀释得如同耳语。
林殊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后退的脚步却不停。再一步,他整个人就倏地消失在断崖边,手中的红色纸鸢冲天而起,乘着狂风对着萧景琰直直地飞过来……
“靖王殿下!”
萧景琰猛地惊醒,满额冷汗,把立在他面前的亲兵吓了一跳。
“靖王殿下,蒙大统领求见,说有要事。”
萧景琰抹了把脸,挥去心中缭乱而不祥的感觉,沉声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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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天气多变,下午还阳光明媚,到了晚上就开始刮起阵阵凉风,满天星子也被乌云遮住。整个营地就像被这夜风扫过一般格外清净,除了值夜站岗的,多数人都已躲进帐中,早早安歇了。
萧景琰却睡不着,在灯下看着九鞍山的地形图发呆。
下午蒙挚求见,带他去了梅长苏帐中,他在那里见到本该留守京城、身上还带着伤的甄平,听到了他拼死杀出金陵带来的消息。
誉王,谋反。
他那嫡亲的好兄长诸般下作事情做尽,大约是实在技穷了,这次竟然要干杀父弑君的勾当。
不过也能理解,他在父皇膝下摇头摆尾装模作样十多年,连个太子的位置都没挣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