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青元,你是不是听不见,你是不是......”
南晏喊得嗓子发疼,可就是没有人回应。
直到伯青元帮他放下裤腿,准备起身时,才看见他咬着嘴皮,眼泪打转的样子。
“怎,怎么?很疼?”伯青元问得很关切,甚至有些急。
南晏的门牙在口皮上咬出了一个白点,就像落在心脏上一粒雪,他看着伯青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伯青元却像是听了一样,笑着说:“不客气。”
“你骗人......你骗我!混蛋!!!”南晏直直瞪着对方,明明满脸怒气,却一个劲的掉眼泪。
伯青元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仿佛被一刀砍中要害,心口缺血般的疼。
“你是不是,听不见?”南晏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伯青元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说,他曾为自己的缺陷而自卑过,那也只有刚才那一刻。
“我......”伯青元想说不是,却又撒不出谎,微启的双唇几近颤抖,不过一个“是”字,就抽干了他所有的孤傲。
“为什么不早说!”南晏一把扯住对方的腰肋间的衣服站了起来,几乎贴着他的脸问,“你觉得好玩吗!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他每说一个字,眼里就滚出一行泪。
伯青元指尖发冷,手心却烫得冒火。
“你就是个傻x!”南晏一想起自己之前全是在错怪对方,心里简直冰火肆虐。
原来他从来没有无视过自己。
而那些看似正常的交流,对自己来说再容易不过的对话,都是对方......万般谨慎,小心得来的。
南晏不知道做到这一步有多难,但他很心疼。
这世上,总有人活得如此顽抗,从未低头。而他总以为足够的努力,现在看来,就像个笑话。
“别哭啊,我听不见,你哭什么?”伯青元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有种诡异的满足,好似南晏的眼泪都是流给他的。
“我气的!”南晏松开被攥皱的衣服,捡起橙汁喝了一口。
“气哭可还行。”伯青元正要笑,南晏就一口果汁喷了出来,铺天盖地的。
“......对,对不起,”南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这水馊了。”
“馊?”伯青元拿着闻了闻,还真有股味儿,“可能是被太阳晒久了。”
“那怎么办啊?”南晏本来微低着头,说到一半又“唰”地把脸对准了伯青元。
“诶,干嘛?”伯青元反射性地退了一下,随即又有点舍不得地悄悄站了回去,然后就被自己的黏糊劲恶心到了。
“我真的特别渴。”南晏说得字正腔圆,生怕对方没看见,或是没看懂,但又藏着掖着,不让对方发觉他的小动作。
但伯青元瞬间就明白了,心里暖烘烘地软了一下,也不说破。
“怎么办啊?”南晏又问了一遍。
伯青元侧眼扫过身侧的竹林,挑了挑眉:“山泉喝吗?”
“山什么泉?”南晏难以置信又暗含期待地说,“要喝!”
所谓两山相接头,下有泉水流。
在常年缺乏流水的山与山之间,雨季或能在接头处排洪,枯季则有地下水在接头附近出露成泉。
伯青元从驼包里拿出折叠刀,走进竹林,砍下一截细杆,就着竹节处削成了一个长筒杯。
“哇。”南晏跟在他身后,想着对方也听不见,便毫不避讳的感叹起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伯青元又用刀翻开泥土,一点一点,寻着土地的脉动,往前找去。
苍翠洒满了天,又盖下了地,泥土特有的菌味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