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如闷头棒击,白云遏心底的小心思作祟使他只敢愣愣地目送白老爷,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明九被捉回来的时候,浑身青紫,伤痕累累,用荆条捆着,手臂手腕血流不止。
白云遏试着叫他,他缓缓抬起头,往日清澈明快的眼眸像沉默的黑夜,如死水寂静,没有一团炽热的火焰。
很快,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认命般低垂,人群窃窃私语,白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威严无比,小夫人捏着手绢小声哭泣。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混账!”
几个大汉拿着碗口粗的大棒上前,白云遏抢先,护在明九身前,双目如鹰隼:“我看谁敢!”
大汉们踌躇不前,俱看向白守泉。
“不孝子,你这是要忤逆你爹啊!”
小夫人哭声渐大,白老爷脸涨得通红。
白云遏不理,蹲下身子抹开明九的杂乱头发,“明九,你有没有逼迫小夫人?”
明九一副任刮任宰的死样,“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你……”白云遏恨铁不成钢,没想到白老爷一声令下,棍棒如雨点落下。
他护着明九,自然少不了皮肉之苦,眼看支撑不住,猛声大喝:“爹,只要你放过明九,我愿意娶何小姐!”
后面的事情他再不晓得,白老爷看他昏倒过去,考虑到和何家的婚事,找人一脚废掉明九的香火,放过关押。
再见到明九的那天正是白云遏和何小姐成亲的日子,他俊朗的脸上长出邋遢的胡子,在一班下人中低头行走,眼神冰冷。
和他眼神交汇的瞬间像触到什么凶狠猛兽,别过头再不肯看白云遏一眼。
白云遏握着杯子的手青筋直冒,所以当他是仇人了对吗?
于是明九之后投过来的一眼,白云遏自然看不见那红到底的眼眶。
少爷啊……我的少爷……
当晚,白云遏没有掀开新婚妻子的盖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这桩婚事是我对不起你,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成亲以后,我不会碰你,等爹百年之后,随便你走是留,吃喝住绝对不亏待你,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和不喜欢的人……行周公之礼。”
一番话,新娘子暗自泣泪,听墙角的明九陷入沉思。
白云遏痴坐一夜,第二天,明九又不见了……
“呵呵。”
明九走的第三年,一拨军阀闯进白家洗劫一空,白老爷死,树倒猢狲散。
小夫人带着二少爷不知所踪,何小姐回到自己的娘家,白云遏逃到乡下定居。
又两年,长身玉立的教书匠先生站在梨树下,一群萝卜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一幕落在远处山坡骑高头大马的元帅眼中,他冷凌的眼神变得温柔似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狗腿的兵官眼珠子一转,偷偷朝手下两个壮实汉子使眼色。
怪不得元帅不近女色,原来好这一口……
不过,那教书先生身条确实不错,白面俊俏,唇色嫣红,举手投足好看极了。
白云遏刚将晒干的梨花放进屋里,背后就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人事不醒。
好热,热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