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就这样吧……”

其实步茗一直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前几年活下去的动力是复仇，名单里的人死光后就迎来了末世，所以……根本没必要这么辛苦的挣扎。

但也不能这些变异体过的太好。步茗最后的意识被铺天盖地的翠绿占领……

有些人谈到濒死前所见景象，总会提及“白光”——实际上是医院抢救室里的灯光；而晃动的“天使”不过是急救人员。

现在步茗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温柔的黄晕无处不在，时不时有人影闪过，耳边还有窃窃私语，但步茗的脑子就像泡在温泉里，怎么也提示起思考的力气。

记忆随着逐渐修复的小脑和海马体一起恢复，步茗的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死就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连死都无所谓的步茗干脆放飞自我，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讽刺的是——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阿昕。

“步茗，步茗，你他妈……让我省点心吧。”

周玟叹息似的声音在步茗的世界里回荡，真有点天堂里庄严“上帝之音”的感觉。

“元首大人不需要我，该死的都死光了，死不死关你屁事？”步茗艰难的一个个字的往外挤，声带刚刚恢复，还薄得发出“嘶嘶”声。

周玟穿着看不出本色的衣服，脸上胡子拉碴，眼皮耸拉着，像只疲惫的老狗。

不对，这个“步茗”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疯王”，没有那种任性到无法无天的气势。

“想想阿昕，想想你的[基金会]，未来是无法预料的，你不好奇？”

步茗翻个日眼，艰难的动了动身上僵硬的肌肉。

“那么……先说说你的伤。”周玟端来一杯凉透的水，指间橘红的火光闪烁，杯口便飘出了袅袅的水雾。

“实际上，我只捡回来你25%的身体组织——就像土豆泥里长出来的土豆，挺恶心的。”周玟扶起步茗的上半身，慢慢将水倒进那表皮极薄的嘴唇里。

“我的异能升级了——就是更进步，进阶、进化，随便你怎么叫。”

周玟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表情实再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