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之后就再无前路了吗?”
陆极其实早就不爽了。
在太忘宗里,他和师尊每次去藏书馆都要面对天赐的冷脸和刁难,虽然他知道师尊十分在乎这个故人,也明白天赐的针对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积极的。
但是他还是很不爽。
但是他还是很心疼。
但是他不能这样直接去安慰师尊,也不能对着师尊这样巴巴一顿分析,这样太令人难过了。
他自进入忘玄就一直高调,漠视了陆义姝和师姐们的添油加醋,甚至在谣言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仍然安安稳稳地在忘玄峰玄寂座下,难说没有玄惑的纵容。
他早就知道大乘期修士对修真界的隐患,而玄寂是唯一的保证。
只要玄寂还在,修真界就不会真的乱。
对玄惑来说,他的感情就是个给师尊解闷的玩具,无论谣言多疯狂,玄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陆极是真心的,他前世被玄寂的温柔气度所惑,从此甘心沉沦;今生,他仍然抵挡不住玄寂恍若天人的容颜,为那种似有若无的悲哀气质所心疼,被玄寂淡笑时自信又沉静的姿态折服。
他早已将这个人的一切刻入骨髓,将这个人的每个眼神动作的意味咬碎研磨,将这个人圈在自己的领地里虎视眈眈。他是小心翼翼,倍加珍惜,加上前世习惯,热衷于在这个人面前撒娇、任性,因而求爱之路简直坎坷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他怎么能继续忍受别人对这个人的误解何况还是这个心机深沉的剑灵。
剑灵却笑得更欢了:“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剑灵啊剑灵,你怎么比得上人家的手段?”
陆极愤怒地拂袖而去。
陆义观慢吞吞地从一旁走出来,问道:“你为什么故意激陆极?就算你是这样想的,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也并非无脑之人,如何能不懂其中的真正情况”
剑灵吊儿郎当地坐下来,随便拔了一颗草叼在嘴里,淡淡地道:“知道又如何,事情已经如此,我就是嫉妒那又如何?何况,我也着实看不惯陆极那小子。”
他咬着一根野草,阴阳怪气地说:“明明身负魔灵双脉,却整日就知道跟着师傅屁股后面,不好好练功,要是当年主人有这般天资,还当什么天都城主啊,直接等着以后接管太忘了!”
陆义观笑着挑眉:“所以你还是嫉妒师弟吧”
剑灵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否认,他直接躺在地上,懒洋洋地道:“我就是要压压他又如何年轻人整日想着情情爱爱的,也不想想,他再不发愤图强,难道想等到人老珠黄再返老还童吗?”
陆义观斟酌着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热心的一个人……”
剑灵翘起腿,不停的抖,神色淡淡:“只是希望完成一个人的奢望罢了……”
“看看那样的人,如果陷入爱恋,该是何等的风景。”
玄寂正找着太白真人的书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眉头一皱,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陆极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
“师尊!”
“……师尊”
玄惑再次听着许正灏的查探结果,脸上看不出表情,问道:“玄能怎么说”
“师叔说,这些小事别来烦他了。”
玄惑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看那些有心人整理好的集策,突然施诀烧了。
他语气平静,神情波澜不惊:“无论如何,明面上,世间只有一个道修宗门,就是太忘宗。无论在哪里,所有宗门都是太忘宗的分部。这是一万年前种下的因,结成的果。即使一万年后,那些名为太忘分部的各地宗门,早已实际脱离太忘,只留下一个名头”
他碾碎那些烧剩的灰烬,走出殿外:“太忘总部仍然无可撼动。”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