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陆极你……”

“道一，你入魔了。”玄寂终于开口了。

“我不止入魔了，还中毒了，只有师尊能解。”陆极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道。

“你往日不尊师长，有悖伦理，我逐你出师门，已是恩断义绝。今日你又气势汹汹，携兵而来，再造凶债，我……”玄寂叹了口气，竟没有再说下去了。

“师尊，你难道对弟子就没有一点情吗？我们朝夕相处百年，当年是您为我打通灵脉，为我寻来千年碧雪花，为我绘制灵符，为我打造断念刀……这一件件，弟子铭记于心，感怀五内！”

“我只是做了一个师尊应该做的……”

“不！玄惑不会以身涉险去太白梦境救一个筑基；玄梦也不会渡半生修为给一个金丹唤醒寂静灵脉；玄悟更不会为了一个元婴修改功法并亲身试验……师尊啊，你做了那么多，我怎么放得下……我怎么……怎么能忽视……”

玄寂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也没有办法否认，他想说这些都是师傅应该做的，却也觉得这个解释过于苍白无力。

他看着陆极血红的眼，病态的神情，浮动身周的魔气，背后百万魔军不断涌入，密密麻麻占据视野天际。

他的师兄师姐如今只剩下两个，都站在他的身旁，眼神冷漠而鄙夷，戒备着陆极。三十九位长老仅存活四个长老，现在驻守在忘玄峰护山大阵的四个方位，七万太忘弟子不知还剩多少，或仍然严阵以待或已经横尸。

外面的局势无从得知，太忘宗的求救信息早已发出，至今却毫无回应，这是明显的坏消息。

他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可真不对劲。难道因为七十年前他尽力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剧情改变，一切就变成这样了吗？

玄寂又再一次注视着陆极:他本应该是一个人人追捧的正道天才，太忘宗未来的宗主，他将会是万年来第一个飞升者，他将把这个时代变成陆极的时代，人人为他疯狂，人人敬他爱他。而不是像现在，入魔成邪，人人得而诛之。

玄寂走上前，坚定地步出了他的师兄师姐的防护，站到最前面。他自五年前就伤重未愈，受魔气侵蚀，如今的战力还比不上负伤的长老。

他走上前去，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里盛了太多情绪，以至于看起来毫无平常的温和，反而透出一股冷酷的意味。

他轻轻地问，声音低得像风的絮语:“……是我做错了吗？我本来就不会带小孩，结果让你如此痛苦。”

“……师尊，我……”

“你本来不该是这样子，你应该更出色，更有成就，人人敬仰……”

“师尊，我……”

“道一，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你会回到正轨的。”玄寂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满面春风，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玄寂的身体开始燃烧，橘红色的火焰像一层铠甲牢牢地包住了他的全身。

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一种压力，奇怪的力量牢牢地禁锢住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

陆极的身体开始颤抖，却怎么也逃不脱禁锢。

陆极看着玄寂身上灵力燃烧，自己却无法阻止，一直压在心头的自卑化为怒火几乎烧掉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