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望了望关着每个实验体的厚重铁门。
从这厚重铁门里传达出的…是不是同一种情感呢?
一时间,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从心底油然滋生。
不止是对他们,也是对我自己的。
有一天,我照了照镜子。
我吓了一跳。
我几乎认不出自己了。干枯的头发,蜡黄的脸,松垮的皮肤。我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
太丑了。
我受不了了,我能感到自己的神也极度不稳定。
这一天,我躺在实验台上。
他仍是那样,面无表情。
以及那种纯粹的清冷。
似乎感染不上任何其他人的气味。
甚至可以说是纯净,古井里的一缕清流。
清澈,但也寒冷,且毫无波纹。
我突然一种冲动,我大力地挣脱出束缚。
我赤脚站在地上,拿过实验台上的手术刀,对他大吼,“上我!否则我就捅死我自己!”我拿刀抵着自己的心口处。
我以为他会惊讶,只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起。
我嘴角扯出一个,我想应该是很难看的笑容,“你不希望我这个重要的实验体死掉吧。”我威胁他。
他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手里的仪表,“你的情绪过于波动,突破了临界值,你已经没有实验价值了。”
我惊讶地瞪大双眼。
“失败的实验体是不能放回社会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亡。二是以研究员的身份,留在这里。”
我颓然地垂下手,“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s6。”
“不是编号,是…我的真名。”
没有得到回答。
“呵呵…哈哈…”我大笑,我笑的捂住肚子蹲下,笑出了眼泪,只是仍是停不下来,我真的觉得异常好笑,“你是机器吗?”我问他。
仍是没有回应。
“我选择二。”
我也穿上了白大褂。
可笑的是,似乎穿上了这玩意,就沾上了点他那清冷的气质。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情绪也趋于稳定。
我和他成了上下级的关系。
在实验室之外的地方观察他,我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地方。
因为他总是那样,如果之前我怀疑他是机器,那么现在则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是一台只知道研究的机器。
即使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红发男人,也没能打扰到他那固有的频率。
也许我对他还有情感,但是已然在一天天消逝。
我为什么要对台机器动情?
那么我脑子一定出问题了。
我嘲笑之前的自己,你又能指望一些线路和编程给你什么回应?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对他的情感,是不是只是因为好奇,好奇他那张脸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但是显然,他这台型号的机器没有这种功能。
我开始专心于研究,我的表情越来越少。
我真不知道我对于研究这东西还有些潜质。也许是因为之前都是作为被实验对象,所以这次角色转换成实验者,也能适应得来。
我的任务都干的不错,可以算的上是高级研究员了。
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有几个研究员以前是实验体。
呵呵…难道不有趣吗。他们是不是和我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呢。
即使我自认为对他已经没有情感了,但是观察他已经成为了本能。
我发现他最近总是呆在他自己的房里。
有一次,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他那纯粹的清冷气息中…掺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