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然顾忌着他的阿姨和自己的处境,忍住没再问。
到底是年轻人,张岸然还是忍不住玩了两小时手机,比以往的时候睡得要晚一些,第二天却和往常一样,七点就醒了。
他去食堂打了饭,照顾着阿姨吃了,又同她聊了一会儿天,阿姨最近的腿脚不太好,张岸然惦记着带她去医院看看,但总是说不太通。他准备等齐平的事情了解了,就算阿姨自己不愿意,也要逼她去医院。
齐平一上午都没什么消息,张岸然洗了一盆衣服,把衣服都晾干了。手机被他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还有很多电量,但一直安安静静的。
就在张岸然以为要下午才会有消息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他取出手机,略带笨拙地划开了屏幕,覆在了耳侧,听到了已经熟悉的声音:“我在门外,等你出来。”
张岸然拜托了一位福利院的朋友给阿姨打饭,自己穿了外套,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
张岸然看到了齐平的车,车窗缓慢下滑,露出了齐平略显冷漠的脸。
“上车。”
“去哪儿?”
“陪我吃饭。”
“去哪儿吃饭?”
张岸然今天显得很不好说话,齐平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回他:“去好吃的地方吃饭。”
这回答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差别,张岸然从心里不怎么想去,他这人比较信任直觉,直觉告诉他有陷阱的,应该离齐平远一点,但他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况且除了那种诡异的情绪,齐平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齐平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静静注视的状态,张岸然到底不能再别扭下去,转身到了副驾上,开了车门迈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却刻意放轻了力道,车锁发出轻微声响。
齐平转过头,发现张岸然已经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说不清心里翻滚的是叹息还是庆幸。
那一天,齐平带张岸然吃了这座城市最好的饭店,又带着他去本地的公园转了一下午,等到夜色降临,张岸然向齐平委婉地提醒时间,齐平从善如流,亲自送他回了福利院,又把中午打包的食盒塞给了他。
张岸然道了谢,下了车,又在车外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隐没在了夜色里。
齐平隔着车窗盯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脸上已经湿了,是无法抑制的眼泪。
齐平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张岸然,英俊多金、自信张扬,任谁也无法将他同十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子联系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张岸然察觉到了齐平的失神,扬声提问。
话语是提问,但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无非又是在回忆过往,而那过往,可能是他的少年,也可能是他的上辈子。
张岸然站了起来,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身材虽然修长,但完全能笼得下一个齐平。
他抬起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你们都出去。”
冬子几乎是立刻就向外走,齐平的助理看了看齐平,发觉对方没有反对,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甚至贴心地关上了门。
张岸然的手扣在了齐平的脑后,齐平的眼睛波动了一瞬,反倒是顺从地抬起了头,张岸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回过神来了?”
齐平“嗯”了一声,又说:“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