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有些慌:“要不要打电话给林少?”
纪微澜劲地摆摆手,不知道是发烧烧的,还是昨晚的缘故,声音沙哑的都不像他:“他最近太忙,还是别联系了。”
他撑起身子往房间走:“阿姨你忙去吧。我先去睡会儿,中午要是还没降温,我就去医院。”
他边说边拿起手机,准备和公司那边的人请假,把这两天的活动取消或是延后拍摄。
纪微澜这么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最后还是阿姨把他给弄醒了,把体温表放到了他嘴里。
这下不得了。不降反升。一下子39度。
“真的不用联系林少?”
“真不用。”纪微澜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就要出门。
“那让管家送送吧。外面天冷,这里地理位置偏僻,打车的话很难。”
纪微澜想了想,终归没拒绝她的好意。被管家一车带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这个天得流感发烧的人不要太多。普外科那里挤满了人,吊水的病人一溜烟地排下去看不见头。
医生给纪微澜检查了下,大手一挥,把他也发落去了看不见尽头的人群之中。
这里座位稀缺,好不容易有个位置,陪护的人只能站在一旁站着等。
纪微澜心里过意不去,不愿麻烦别人,好说歹说硬是把管家劝了回去,让他先回家,结束了再联系他。
纪微澜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打着点滴。他右边坐了个打瞌睡的中年人,左边是个上小学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家长蹲在椅子旁,不断地从嘴里呵出热气,生怕女儿打着吊针的那只手会冻到。
纪微澜有些倦意,可慢慢的,左手穿过的刺骨的寒意让他整个人冻得都有些哆嗦。
他眼神木木地盯着小姑娘的家长,时间长了,也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一个人?”那位母亲试探着问了句。
纪微澜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恩”。
女人好像察觉到他嗓子不舒服,犹豫地说:“要不要我去帮你接杯水过来?”
纪微澜的嗓子实在痛得厉害,感激地点了点头。
女人没一会儿给他端过来一纸杯的热水,纪微澜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出来的话总算不那么嘶哑:“谢谢。”
他用温热的纸杯暖了下右手,然后再去触摸左手冻僵的手指。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她突然说道:“其实我有个大儿子在美国读书,跟你差不多年纪。也不知道他……”
纪微澜心想他是不是看上去有些惨。
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了,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活人,这位母亲就一直在纪微澜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纪微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他忽然没来由地想到了母亲。
过一会,小姑娘拔了针头,那位母亲牵着她离开了位置,小姑娘在临走前对着纪微澜招了招手。
纪微澜笑了笑,刚要举手回应,手机到了一条消息。
居然是来自顾念笙。
“今天下午的课来早点,我们把谱子过一过。”
纪微澜单手点着键盘:“今天下午的课我去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