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目光,越辰倚着广告板,单手插着口袋,出神地盯着傍晚绚烂的天空:“最初是欧洲绿茵场把球迷分成两种,fans和supporter。fans更像一群追星族,他们只喜欢成绩好,巨星多的球队,赢了就蜂拥而至来看比赛,输了就骂几句换下一家关注。而supporter一辈子只支持一支球队,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会为球队的胜利欢呼,也会在输的时候送上掌声,荣誉,低谷,哪怕降到了丁级他们也会继续追随,在看台上挂横幅呐喊加油。”
那头是持续的沉默,似乎非要他把话说的彻底明白才肯放下架子开尊口,越辰低头,嘴角翘起一丝微笑,有些妥协的无奈:“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一天你跌倒了,身上的光环没有了,或许会有很多人对你失望,可我依旧会支持你……我不是你的粉丝,但我是你的支持者。”
那头过了很久终于传来一句轻轻的问话,不再有最初的尖锐和质问,但也平静到听不出情绪:“何卓郁呢?”
别这么难搞好吗?这都要比有意思吗?越辰咬了咬嘴唇:“他又不是你,那么玻璃心。”
这等于默认了如果只能支持一个我还是选你,越辰觉得这下对方应该满意了,他刚抬起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见了站在街对面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顾泽言。
“安格非呢?”
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吗?越辰假装没看到对面的人,视线飘到别处,含糊其辞,这真的是他能说出口的最后底线了:“差不多,差不多行了吧?”
当然不行。“你哥呢?”
你的那个哥哥呢?我有比他重要吗?如果不是的话,我还差多少?如果是的话,我也能像他一样无论做了什么都能被你原谅吗?
隔着一条马路,车轮轰隆声盖过了自己的声音,不断有车辆从面前飞快驶过,一辆接着一辆,犹如一帧帧电影影像。顾泽言握紧手机,对面的人影隔零点几秒就要消失一次,让他有种不顾一切冲过去抓住对方不要再若即若离的冲动。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人太贪心了,一开始只是出于同情和怜惜伸出援手,渐渐变成分享,交流,越了解,越无法满足,努力克制依然想要占有,当对方不给予自己期待的回应,就开始焦躁,不安,歇斯底里,甚至忘了最初我的期待也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这人还不错的评价而已,一个克制温和,却生疏的距离。
路过的大卡车正好按了下喇叭,越辰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顾泽言正想跑过去,一个电话不适时宜地拨了进来,还没等他接通又突兀地断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他突然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朋友呢?要不我送你回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安格非心不在焉地再次看了看手表,“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他抬头,一脸认真地提建议:“我说你要不要戴上墨镜?这里毕竟是电视大楼,万一”
“啊!”停车场柱子后面连滚带爬地出来一个矮胖男人,跌了个狗吃屎还没来得及起来,又被狠狠地踹平在地上,何卓郁一脚蹬在他胸口,蛮横扯下了手里的相机:“还拍不拍?嗯?”
尼康p600的长焦机被摔得稀烂,男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裹起了残骸骂骂咧咧地往外逃:“你给我等着!”
何卓郁冷哼一声,直接看向同公司的小天王:“前辈,公众人物的礼仪还要我教你么?在停车场和奇怪的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奇怪的人”了很大的劲才把目光从那张臭的要死的俊脸上回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屏蔽了自己,比起要脸,还是要命比较好。“也行,你送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一股大力道就把他扯了过去,何卓郁拽着他胳膊掉头就走,粗暴得像拖着一根拖把似的,安格非被动地跟了几步就有些吃不消了,陶昔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