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恒讶异地抬了抬眉，然后开始笑个不停。

“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楚繁斜眼看着他，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你说。”严以恒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说。

“你的睡相不好，睡着了之后不能碰我。”楚繁掰着手指说出了第一条。

严以恒沉吟了一会，反问他，“睡着之后的意识不是我能控制的吧？”

“你尽量控制就是了。”楚繁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说出第二条，“今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在睡着后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你都必须保密。”

严以恒又忍俊不禁，“你睡着之后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么？”他忍不住回忆上一次和楚繁睡在一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楚繁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也不知道，但是早作打算没坏处。”楚繁一本正经地回答完，然后继续说出第三条，“我的起床气很严重，如果第二天你醒得比我早，不许吵醒我。”

严以恒用手捂住了额头，低头半天不说话，只有他的肩膀在轻微地抖动。再抬起头时，他的眼角似乎又湿润了。

楚繁怒视着他，“都听懂了的话，就得保证全部能做到。”

“好。”严以恒微笑着举起了一只手，“我保证。”

他们商量完约法三章，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这时候楚繁已经明显感觉困意来袭，他匆匆地结束了这番对话，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

等严以恒在他之后洗完澡出来，楚繁已经缩在大床的一侧，被子也没来得及盖，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虽然楚繁说他睡着之后也许会出现一些不当的言行，但其实他睡觉的样子很像一只安全感缺失的小动物。楚繁的四肢缩成一团，手臂挡在胸前，头也低低地埋着，呼吸声很轻。严以恒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将楚繁抱了进去。

过了十分钟，严以恒其实根本没有睡意。虽然他理应是这里最需要睡眠的一个人。但现在他的耳边是楚繁的呼吸声，鼻间也都是楚繁的味道。而房间里响彻天际的，是他的心跳声。

楚繁轻轻吐在他颈项间的呼吸就像一只小手在他心里挠着痒痒。并且越来越痒。

楚繁后来大概是彻底睡熟了，身体也越来越放松。他的手脚开始慢慢伸展开来。严以恒发现楚繁将脚伸到了自己的双腿间，脚趾正对着自己的要害部位。

如果不是确信楚繁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严以恒真会以为他在装睡。

严以恒拿手轻轻地握住楚繁的脚踝，想要将它挪开。楚繁却猛地用力一挣，脚也跟着往上踢了一下。

“别吵我。”楚繁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

严以恒捂着自己的脸往后退了一退，心想，好险，差点被他踢中鼻梁。

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严以恒感觉楚繁已经不再那么危险，又慢慢地挨了过去。

严以恒用手轻轻锁住楚繁的双手，楚繁的双脚也被他的双腿夹在中间，终于没有再不规矩地动弹。

如今他还并没有睡着，应该不算违反约定吧。严以恒心想。

即使被这么挟持着，楚繁却似乎梦到了一个美梦，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严以恒看得一怔，慢慢地将脸凑了过去，停在楚繁温柔的笑脸之上，打算遵从内心，落下一个吻。

就在这时，楚繁又忽然一转身，原本加诸在他身上的束缚在严以恒放松下来的同时也变得不堪一击，轻易地被楚繁给解开了。

严以恒正想伸手把楚繁抓住，却看着他两个转身就到了床铺边缘，再一转身，只听见钝重的一声响，楚繁直接掉下了床。

严以恒目瞪口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