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体重才跟其他刚出生的宝宝差不多,我隔着保温箱的玻璃逗他,他的小手小脚蹬的很用力,嘴里果然吐出了几个泡泡。
真的像一条小金鱼一样。
离开的时候我恋恋不舍,小鱼的小手在半空中动来动去,仿佛是在跟我说再见。我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沈流深牵着我往医院外面走,我边走边抹眼泪,周围的人好奇看了两眼,随即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毕竟这里是医院,生死别离,每天都在上演,屡见不鲜。
穿过医院的花园去车上,走着走着,沈流深的身体突然顿住,我的头一下子碰到他的肩膀上,我闷哼一声,抬起头来不满的看他,他的眼神正定定望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眸中一片冰寒。
我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一片树荫下,沈励蹲在一把轮椅前正低头跟轮椅上的人说话,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定睛仔细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人,我不由得惊讶的长大嘴巴。
轮椅上的人,竟然是陆老爷子……
偷偷看了一眼沈流深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很苍白,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暗暗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收回视线,眸光淡淡扫过我,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极快,并不是回我们住的地方,而是去沈家老宅的路。
我有点好奇,但忍住了,没有开口问。
心里还是有些唏嘘的,不管沈家和陆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却始终也改变不了陆老爷子是沈励父亲的事实。
所谓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就好比他和小鱼,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但他仍然是小鱼的父亲,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车平稳停在沈家老宅,沈心月看到我们回来很高兴,拉着我要我帮她去选给小鱼的长命锁,说是习俗,百岁宴上要戴着的。
我对这些所谓的习俗并不是很在意,而且我的注意力都在沈流深身上,机械的跟着沈心月过去,随手指了其中的一个,“这个吧,这个还不错。”
“这个?这个好看吗?你不觉得这个太大显得不精致吗?”
说话间,沈流深已经迈着步子上楼,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看上去格外的落寞。
我的心不由得就痛了一下。
等沈心月选完长命锁,我立刻就跑到楼上,房间里没有人,应该在书房。
我敲门进去,沈流深正在窗户前面抽烟,他最近似乎抽烟非常凶,烟味有些呛人,我清清嗓子,他便把烟熄灭了。
“有几份文件要拿,马上就好。”沈流深看了一眼书桌上几个散乱的文件夹对我说,但是身体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来吧。”我只好走过去帮他收拾,把那些散乱的纸张一张一张理好。
理到其中一张时,我的手不由得顿住,有些泛黄的a4纸上方方正正的打印着几个大字:郁氏集团资产评估!
沈流深怎么会有这个?
心跳霎时漏掉了一拍,我准备仔细看一眼,但沈流深看到我动作停住,迈着长腿朝我走过来,眼神微微疑惑:“怎么不收了?”
“收啊。”我说,连忙将手里的文件胡乱理了一下,准备放进一个文件夹里,不料拿起那个文件夹时里面有个东西“啪嗒”一声掉了出来,砸在书桌上。
是个红木相框,里面有一张合影。应该是沈流深和他父母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流深和他父母的合影,沈流深的母亲……的确很美,尤其是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和沈流深的父亲站在一起,有种日月同辉的错觉。
难怪沈流深那双眼睛总是那么的幽深莫测,仿佛深渊一般,原来是继承了她母亲啊。倒是他父亲,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一点都不像是商人,倒是有种教书先生的气质。
我这么想着,沈流深已经来到我身边,我连忙收起相框,“我以为里面没东西,结果这个掉出来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沈流深从我手中结果相框重新放回文件夹里合上,“这个也是要带走的。其他的收拾好了吗?”
我点点头:“好了。”说着把手机的东西递给他。
“那回去吧。”他转身说道。
“你……是不是因为沈励不高兴?”脑海里思想争斗了半天,我弱弱问道。
他的身体顿住,测过神凝视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挑着长眉淡淡道:“你还关心我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