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侧重谱写战国时期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死韩王,然後自杀的悲壮事迹。而今存《广陵散》曲谱,谱中有关於“刺韩”、“冲冠”、“发怒”、“报剑”等故事的分段小结,所以多少年来琴曲大师们即把《广陵散》与《聂政刺韩王》看作是异曲同名。
“《广陵散》的曲意激昂、慷慨,它是具有强烈的戈矛杀伐战斗韵律的乐曲,很直接的抒发了……被压迫者的一种叛逆神。或许嵇康也正是看到了《广陵散》的这种反抗神与战斗意志,才如此酷爱《广陵散》并对之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
皇帝了解般的点点头,却是早已没了听下去的兴趣,只是又不好直接驳了这附庸风雅的场面,於是敷衍著说到:“如此看来,黄探花可是对这广……这广、广……”
皇後在一旁提醒道:“广陵散。”
皇帝哈哈大笑:“还是皇後听的仔细,如此看来,探花郎可是对这广陵散的曲谱甚是中意了?”
黄璃真一躬身,褪去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肃穆说到:“如若能觅到完整的曲谱,得以一窥其,便是圆了黄某生平的夙愿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皇帝声称自己喜欢音律,实在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方才黄璃真同他们周旋之间何等游刃有余,风度翩然又讨人欢喜。怎的说到这麽个玩乐的事情上,却如此,如此不会察言观色了呢?皇帝坐在那明明听的已经非常辛苦了,他还兀自往下说,真不知该说这人什麽好了。
皇帝再次点头,已是兴致愀然:“想不到探花郎到是个风雅之士。”
黄璃真再度低下头去:“风雅不敢当。到底不过是些附庸之物。父王曾再三告戒,不要玩物丧志。只是区区不才,总是让他老人家失望。”说罢抬眼看了看四王爷。那一眼十分天真,似是一个孩子在有新的想法之时,渴望被父母允许的眼神。
四王爷微微点头,面色仍是一派威严。
大家都沈浸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只有一人,发现了这个细节。
邵燕飞的目光,自从黄璃真站起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注视著他,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殿试时不是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当时并没有太注意到他,只觉得此人举止有礼,风骨清奇,一看就知道是个王公子弟。
但是刚才听到他谈论乐曲时的神情,却是一直很微妙。那是,在思想的带领下,产生的改变。不由让人产生了一丝好奇。突然很想知道一下,这个平凡到有些庸俗的面貌之下,隐隐闪动的,是些什麽呢?
他其实仍然是很会辞令的。虽然没有讨得皇帝的开心。但是邵燕飞能感觉到,这个黄璃真,是真的想把一些想法说出来。
方才,他先随口带出几种乐器,随即询问皇帝的爱好,既是给了对方宽阔的台阶,又不会让人感到刻意的讨好。且言语之间,不卑不亢;神色举止,宠辱不惊。自是很好的修养。他都不禁为他叫了声好!
只不过,邵燕飞再聪敏,也不过十八岁。加之出身书香门第,如何懂得象牙塔外的诸多阴暗疾苦。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初识风月的,甚至算不上青年的一个大孩子罢了。因此,以他此时的头脑,去读取黄璃真这些年寄人篱下,处处低头,谨言慎行之下的细腻心思,真是大大的为难了。
可是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不懂的事物,越是好奇,也越想去理解。
那黄璃真答完话後,慢吞吞落座,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只是有人凑过去说话,仍是娴於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