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大脑一片胡乱为什么生物老师和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为什么生物老师会捡起那张碟,为什么她会摔,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走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所有这些为什么,在她看到他皱起眉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一股从内心冒出来的羞耻感破土而出。
一股见不得人的秘密在她毫无防备时机之下暴露的羞耻感。
尤其还是在他面前。
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无地自容”的含义。
“乐音。”
她呼进一口气憋着没敢深呼吸,紧张的望着站在下面几格的他,没想他就这么喊了她一声就没动静了,似乎他也在思考,甚至她还能察觉到他迟疑了一会才说
“我只问一遍,这是你的吗?”后半句他停顿了好几秒才语气加重的问出来。
她紧闭着嘴迅速摇头否认,看他眼神不对又惟恐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很怂的点完头就把头低下,甚至还偷偷闭着眼,就像受到惊吓时一脑袋扎进沙子里的鸵鸟,假装自己安全却没控制住瑟瑟发抖的肩膀,矛盾又可怜。
“抬头。”他的声音一下冷硬起来,吓得她立刻抬起头。
生物老师眼盯着她忽然伸手就往她这边来,她心下一抖,人还没碰她她已经一蹦三尺高,撒腿就往上跨了几个台阶。
“老师!”
慌乱中反手拉住背后的楼梯扶手,她急促的喊了一声,见下方的他手放了回去她也停下,稍喘气,靠在楼梯扶手边以一副高度戒备的紧张样子看向他。
几乎是立即的,她就看到他眼微眯,但楼道里的灯因为飞蛾的扑闪明灭不定,打过来的光又黄又暗,还一闪一灭越发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变化,这狭窄的楼道里,唯有手下发凉的扶手才能让她稍微找回一点对环境的安全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那昏暗不定的灯光阴影交错的空间里安静的看着她。
她忍不住拽紧自己的书包带,咽了咽口水。
空气一下沉寂。
沉默,沉默,沉默。
她以为就要这么僵持到底的时候,他忽然动了。
他拾起了那边台阶上落下的光碟。
她差点就要飞身过去抢,但忍住了,一颗心仿佛和那些光碟一样被他捏在手里,动弹不得,只是一刻不敢放松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每捡起一张她的心头肉就刮掉一片,渐渐的都要刮完了,忽然发现他捡起其中一张时低头多看了一眼,不知他在看什么,只看到他低头看东西的那一瞬似乎哼笑了一声。
她抿起嘴,手下的书包带揪的更紧。
他的目光从那张光碟上抬起,语调微扬。
“你看的动物世界……原来是这个动物世界?”
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一下爆红,张口欲言,生物老师突然笑了,他手里有一张碟上被贴张长纸条,用透明胶封住,里面的字因为透明胶在灯光下还有些反光看不清。
“这么看来,你还不是第一次看。”他又低下头看那张纸条,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问她。
她杵在原地,好像神经都被牵住了,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见她不说话,生物老师也不继续追问,只继续帮她捡东西。
站在上面的她和下方的他隔了七八个阶梯,这几个阶梯间还零散的落着两部封壳被砸出裂缝的碟片,她正发着愣,生物老师已经往上一路拾起,不过两三步就已捡到她面前。
近在咫尺。
她赫然醒来,他却俯身贴近她,她吓得闭上眼,手里忽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