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就像河流,冲刷着记忆的石块,带走不必要的细沙,将棱角磨平,最终剩下是圆润光滑的石子,不扎人,反倒有点怀旧的意味。
李克己眼里,十年前的他过生日吃蛋糕的情景就和他昨天吃米线的场景相差不多吧!
顺便,明天我想吃稀豆粉,不知道有没有甜的稀豆粉,不过甜稀豆粉在这边大概算异|端?
第22章2018年4月6号
2018年4月6号,阴
我觉得文字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工具。
比如我写下,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三年过去了。
我一分钟不到写完这行字,三年的时间就被概括。
我都快忘了,我曾经还写过日记。
二十四天,我以为那是二十四年。
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只不过我住院了而已,可怜李克己和安淮了,明明是想出来好好玩的,结果摊上了我这么个人。
世界是瞬间崩塌的,但世界重建却需要很长时间。
在我们商量好去民族村玩的那天,我的情况突然加重,我记不清那天我具体是什么感觉了,用一个词概括应该叫做:木僵。
李克己发现不对把我扭送到云大医院,医院跟超市似的,人挤人。
医生翻看着我的病历本,向李克己提问:“你们是说昨天还好好的?”
“是的,他说想来玩,我们就一起来了。”
“你昨天感觉怎么样?”
后来还做了一堆测试,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我记不得了,医生的诊断是:2型双相情感障碍。
面对我们的不解,医生烦躁地解释:“双相情感障碍是反复阶段性发作的情绪波动以及抑郁,2型双相情感障碍主要是抑郁症状伴轻躁狂。”
我完全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轻躁狂的状态是我抑郁症好转的表现,所以从来不跟成医生说。
也就是说,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都是无效的,甚至是有害的?
很可笑吧?我也觉得。
随后就是入院接受治疗,控制病情。
神病院里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夸张,每天就是定时定点的吃东西啊听音乐什么的,吃药的时候护士会在广播里叫名字。
在病魔面前,我们都是□□裸的。
吃完了还会检查口腔,确保我们把药吞了下去。
我觉得我是最乖的一个了,但医生每次面对我都如临大敌。我出院时好奇问了护士,他说:
“你那是重度抑郁,没了自杀的力气,好转了就不一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是想死,也真的没力气弄死自己。我的病房里桌角都是圆的,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
自杀是很有难度的,医生和护士还会定点检查。
何况没完没了昏睡的我,能搞什么事?
李克己和安淮一直陪着我,特别是安淮。
李克己仍旧到处跑,隔三差五地来看我,而安淮直接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早中晚到我这里报道。
我吃不下饭,到饭点安淮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哄我吃饭,难为他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李克己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