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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乔氏货轮漏油的事件被国内的媒体率先爆出来时,乔楠就已经察觉到这件事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更为复杂一些。
一来就连当时货轮上的工作人员都没决定好怎样将这件事上报给总公司,二来那个国家离内地这么远,即便如今通讯便捷,可是以这么快的一种速度,事后偶尔乔楠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或者乔氏好像不小心掉入了一个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让自己和乔氏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因此事情一爆发出来,他才会几次派人去查找货轮出事的原因,可惜结果让他失望无比。
乔楠这次莫名其妙的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虽然乔氏破产的结局在所难免,但潜意识中,他还是察觉到很多不太寻常的地方。
就如同一种人生来就有的直觉,当危机潜伏在周围的黑暗中时,即便他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得到。
坚持不懈的,他还是找人追踪了媒体所爆的那些资料的来源,在事件被爆后的快一个月时间里,终究还是让他派出去的人查到了一点眉目。
资料是从那个出事国家寄出来的,在看到那些调查结果的当天,乔楠只觉得自己脑袋那里迅速的空白了一下。
毫无疑问,寄出这些资料并将事件泄露出去的人是同一人,而且那人应该是乔氏内部的员工。
震怒过后是一种旁人无可比拟的冷静,乔楠当时脑袋里曾经浮现出几个与他有过节的人员的名单,但他没证据,商场如战场,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能练就他不动声色的本领。
那天乔楠在乔氏自己的办公室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后他打电话给为他查资料的国内最顶级的那家侦探社,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替他查出那个出卖他的人。
即便失败的结局早已注定,但乔楠觉得自己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一段时间,他除了不断的打电话给风宁,就是静静的等着那个调查结果。
内心堆积着一种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在他自觉他应该是被人阴了以后。
而风宁,风宁对他的态度一直有些模拟两可,就好像他明明感觉到风宁已经开始松口,可是下一次,风宁又会换上一种坚决的态度说不会把那笔钱借给他。
乔楠有求于风宁,所以不能随意向他发火,可是心里累积的怒火却越来越甚,事情演变到最后,变成乔楠开始在脑袋里不断的想象。
想着若是被他查到谁在背后阴自己,那他最终大概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在自己已经落入这样一种境地的情况下。
侦探社的电话是不久前打过来的,那时候乔楠还在家里,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时常的失眠再加上自己又吃过安眠药,因此乔楠接到那人的那通电话时,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他听见那人说风宁时,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开了,这段时间始终困扰着他的疑惑,似乎也是在这个时候得以拨开云雾见月明。
风宁将手上的股份卖给自己时,他给乔振育说的话,还有他最近对待自己的态度。
乔楠握紧手中的手机,只觉得自己到底是看低了风宁,原本是以为他自知没有能力进入乔氏的高层才将那些股份卖给自己,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死心过。
得不到就毁掉,先前在乔楠心中还如同一个青涩少年的风宁,此时已经换身毒蛇,张着嘴巴,头部高高昂起,就等着喷出自己牙齿中的毒液,恨不得自己全身溃烂,以一种极其恶心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
还真够狠毒,一边迂回的表示把钱借给自己风险太大,需要慎重考虑,一边,他其实是在心里冷笑吧?做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看着自己方寸大乱,只能与他委曲求全。
明明一早就打定主意不把钱借给自己。
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中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乔楠冷笑,听到电话那头的人以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风宁好像是你的。。。时,乔楠已经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豪门里这样的事很多,只是像风宁这般做事狠绝,直接逼得乔氏破产的,估计也不是很多。
侦探社的人说的很清楚,风宁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在接触那个员工,家境不好再加上走投无路,大概任何人为他许下一点好处他都会答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样的人多了去,乔楠不以为然,也不可能防的了。
如今他恨的只有风宁,那个他花费了许多时间心血找到,在京都拥有不错的地位生活环境,最后活的一大笔遗产却还要倒打一耙的风宁。
打电话给风宁的时候,乔楠已经抑制不住自己语气中的怒气,他原本以为风宁会畏缩的推托几句,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承认。
“为什么?”
乔楠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看着房间里的名贵家具,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这个被他放在内心深处,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心情去仰望着他的人,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态度对待自己。
风宁看着还在床上蠕动了两下的熟睡的陆晚,拿了件外套出门,说:“乔楠,你应该知道原因。”
快要到冬天,院中的那棵枯瘦腊梅也快开花,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了淡黄的花蕊稀稀落落的点缀在棕色的树枝上,空气中刺骨的寒意,风宁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和陆晚也许可以趁着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假期出去旅游一次,去到气候宜人的地方,晒太阳或者去看海,总之不是京都这般这么寒冷的一个地方。
电话那头有许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乔楠有些干涩的声音,他说:“风宁,我不知道原因,你告诉我。”
风宁笑,说:“到京都的那一天,乔楠,我就看见你在用一种怎样的眼神在打量我,我们不是有血缘关系吗?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让我很恶心?”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对,乔楠,我就是一个小气的人。”顿了顿,风宁又笑,说:“虽然你现在是这样一种境地,但那时候,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你大概是以一种在打量货品一样的心态在看我吧?看我能值多少钱,看我能为你带来怎样的一种利益。”
“风宁,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不,你大概会比这个更不堪,乔楠,你只是没得到,如果你能得到,不管之前你花费多少的时间心血,但凡我有一天会损害到你的利益,你肯定会不带一丝犹豫的将我除去。”
想起自己前世被冯儒庒下令活埋,也不知道乔楠在听说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也许会感伤,但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等到他有事要忙了,或者又看到对他胃口的人,那么风宁这两个字就只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
偶尔会想起,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感伤和惆怅,然后蜻蜓点水般消失,连一点踪迹都不留。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风宁发现,自己对他的恨意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风宁,那是我之前的想法,以后我没这么想过。”
屋檐下还放着夏天他和陆晚用来喝茶避暑的竹制桌椅,风宁扣动着椅子上的扶手,轻描淡写的说:“都过去了,乔楠,你都落到这番境地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样的话?”
如果说先前乔楠的心情还有些感伤,在听到风宁若无其事的说到这句话后,他的怒火又被勾起。
那是一种背叛,或者说风宁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期望,就好像当他以为面前的花瓶是个价值连城的元青花,可惜到最后,他才知道那不过是个赝品。
“风宁,为什么要将那件事爆给媒体?你这么想要看到乔氏破产?”
听出乔楠故作镇定的问话,风宁又笑,说:“你应该换个角度去想,有乔氏陪你这颗商界的新星一同陨落,其实是件很值得自豪的事。”
“风宁!”
风宁将手中的手机拿远一点,说:“乔楠,不要挣扎了,乖乖等着乔氏破产就好了,反正你还留着一条命不是?”
说到这里,风宁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寒,说:“你一向自诩不凡,这么厉害的话,还完了那些欠款,你重头再来就是。”
“风宁,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我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对了,以后没事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了,我们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那这段时间你又用这样一种态度对我?!”
“我比较善良,不忍心看到你太过失望。”
“你就是在玩我对不对?!”
“对,乔楠,你总算明白了。”
“风宁!”
乔楠还想说话,风宁就已经挂断了手中的电话,进到房间里时,陆晚还在熟睡,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能睡。
房间里一阵堆积的散不开的味道,让人有些气闷,原本风宁想把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拉开,但察觉到他进来的陆晚低声叫了一句风宁。
声音迷迷糊糊的,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感觉,风宁站在窗边看着他笑了一会儿,而后扑过去将陆晚连同被子一并抱住。
“怎么了?”
风宁很喜欢做这样的事,陆晚在发出一声闷哼以后,伸手将压在他身上的风宁抱住,眼睛没睁开,只拿自己的下巴蹭蹭了风宁的头发,就抱着他不再动。
陆晚很喜欢裸睡,风宁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胳膊肩膀,说:“你不冷?”
陆晚嗯了一声,又闭着眼睛将还穿着外套的风宁往被子里拉,这么冷的天,风宁又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想来身上应该是很冷的。
可是陆晚好像对此毫无知觉,只抱着风宁不住的怀里拉。
风宁笑,说:“那你还往怀里抱。”
“不要紧,等一下就不冷了。”
风宁笑,脸上许多的无奈,只是看着陆晚无意识的做出这些事,心里到底是感动的,想着这一天没有其他事,他索性脱了身上的衣服钻进陆晚的怀里。
和陆晚说的一样,被他抱住没过一会儿,身上的寒意就会彻底的消失。
风宁将陆晚的鼻子捏住,直等到他喘不过气头往后仰时,他才笑着将他放开。
“还好有你。”
风宁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很多的感叹,而后又凑过去将陆晚抱得更紧。
潜意识中,风宁知道以乔楠的那种性格,他不会将这件事就这么带过,所以等到某一天他被人在家门口迷昏又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醒来时,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乔楠再不复从前那种风度翩翩的样子,胡子拉碴,一脸憔悴,风宁看着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狠狠朝他看过来的乔楠,笑容满面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语气中很多的自信,乔楠原本心里就很多怒气,此刻又见他这样,不免有些控制不住的当胸给了风宁一脚。
风宁从来也不是那种只会低头朝别人求饶的人,在乔楠踹向他的同时,眼中的寒意和狠劲已经很快显露出来。
这好像才是真实的风宁,身上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戾气,乔楠想起从前看到过的那些资料,学习很好的同时也很爱打架,原本以为他到京都会是一种强作镇定的表情。
却没想到他会是那样一种漫不经心的模样,冷淡,优雅,彷佛一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乔楠看着眼前狠狠瞪向他的风宁,忍不住将他的头发抓在手中逼他仰视,说:“风宁,这其实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对不对?”
风宁笑,说:“现在才看出来?”
语气中无尽的嘲讽,惹得乔楠更气,只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脸上*辣的刺痛,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风宁当着乔楠的面就把嘴里的血水朝他吐过去,乔楠避闪不及,风宁的混合着血液的口水就落在了他的外套上。
曾经很昂贵此刻散发着一股烟味,褶皱也有些明显的名贵外套上。
乔楠低头的时候,风宁又笑,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够落魄的。”
这是一间位于城郊的废弃厂房,墙上到处都是涂鸦,窗户上的玻璃早被人砸坏,地上的水泥地裂开了无数大小不一的裂缝,冷风吹过来的时候,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风宁无所顾忌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时,乔楠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怒气,笑容满面的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乔楠,你是找了人绑架我吗?即便你现在差不多已经破产,但你曾经也算京都上流圈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掉身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