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老为什么不是在三伯家,而是在大伯家?”莫子涵对着三位伯伯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老太太就是一笑,苍老的声音道,“你三伯母能耐大,就是你三伯都得听她的,我这把老骨头还给人家找什么不自在?”
“她不愿奉养您?”莫子涵问道。这是她第一次与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倒没说过什么,当初是你大伯母非要把我接过去,图我那些个值钱的物件。”
莫子涵就疑惑的看着她,其实她对莫家这些事情也有些好奇,可惜一直没人可以跟她好好聊聊。
“您能给我讲讲莫家的事情吗,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莫子涵放下笔,转过身说。
老太太就笑着盘腿坐在床上,摇着扇子道,“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咱们莫家啊,你爷爷的弟弟当年是国民党的军官,跟着蒋经国一起跑到了台湾,后来解放了,也经常带着些金银首饰回国来探亲。跟人家台湾比啊,咱们国内当时就跟蛮荒地似的,穷的要命!”
“那边的金子便宜,你叔爷就经常带些金子回来,给你大伯家的金元宝,给你二伯家的金耳环,给你三伯家的金戒指,给你家一个小铃铛,你妈应该一直给你存着呢。”
“我手里的金首饰也有不少,你爷爷没去世的时候,你大伯母懂事,天天来我这帮衬家务,也捞了不少好东西。等你爷爷住院啊,家里人谁也没你大伯母有心眼,就她一人天天守在病床前照顾老头子,老头子走了,东西也都留给你大伯家了。”
“等你爷爷一走啊,家就等于分了,跟台湾那边的关系也慢慢断了,只有我手里还有些好东西,偏你大伯母心眼多,给我接到家里,这些年也被她刮的差不多了。”
“你二伯母心眼实诚,没那么些弯弯道子。你三伯母性格有些高傲,也懒得搬弄是非。你妈这人更是踏实过日子的人,当初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当初你三伯喜欢在社会上摆事,你三伯母市是现在市长家的远亲表妹,对你三伯帮衬不少,这才走到了一块。现在大家各过各的日子,来往也越来越少了,逢年过节的见上一面,人情冷漠啊!”
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絮叨着,可能是很久不曾与人聊天,说起来竟是收不住了。
“要说咱们老莫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管你是不是子涵,我能看出你这孩子心眼好。”老太太飞快的抬头瞅了她一眼,又低头说道。
莫子涵本来还仔细聆听着,可听到这,她却诧异的缩起瞳孔,然后露出笑容,“您老说什么呢。”
老太太摆了摆手,“人命天注定,我老家伙是不相信,呆头呆脑的小丫头,挨顿打就能彻底变了个人似的?活了一把年纪,看的也跟他们不一样咯!不过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把老骨头不管也不问,反正我知道,你身上流的,是我们老莫家的血!”
莫子涵沉默了,连老太太也看得出她并非莫子涵,看来她的猜测并非凭空。
原来老太太是故意将莫家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己。
晚上,莫子涵就留老太太在自己房间睡下,省得莫军宝夫妇半夜回来还要吵着老人家。
接下来的几天,莫子涵从母亲口中得知,三伯莫军义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而拆迁一事也愈演愈烈,周围是许多住户都经过协调搬走了,莫军宝为了多要些钱,已经第n次拒绝了对方给出的种种条件,就要做一个钉子户扎在这里。
莫子涵听说,现在兰城四处很时兴强制拆迁,很多钉子户因此遭到政府暗地里的报复,心中亦是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