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去看别人的脸色。常经业如何骄傲的一个人,即使转世早已忘了自己是何人,却还是愿意放下身段,去看别人的脸色,只为了找人医治自己。
想及此,他不由地抱紧了怀里的童涵润。
每每这时,童涵润都会奶声奶气地道:“申屠,你抱的我好紧啊。”
申屠便就松手,伸手摸一摸他的头。
这故事一听便是听了十几年,直到童涵润长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夫,童南还时不时地惋惜一番。
“你拿着方子去童氏医馆去取药吧,今日都是义诊,直接去取就好了。“童涵润将方子递给面前的老婆婆,那老婆婆便千恩万谢地拿着方子颤巍巍地走了。
这位老婆婆已是今日最后一位,童涵润便伸了个懒腰,装作不开心的样子朝申屠喊道:“申屠,你今日便闲坐在那里坐了一天吗?”
“是啊。”申屠略微地勾了勾唇,眼中却没什么发自心底的喜悦,旁人见了都觉得他许是假笑,然童涵润自小就是与他一处,自然知道他只是不会欣喜,并不是真的不想欣喜。
“为什么我这么多年就是逗不笑你呢?”童涵润双腿蹬直,双臂交拢放在头下,斜着头看向申屠,申屠也看了看他,只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因为有比笑更重要的东西。”
“比笑还重要,难道是哭吗?”童涵润玩笑道。
申屠只浅浅地勾了勾唇,却不说话,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子冷淡的味道。
童涵润见申屠不说话,便无趣地撇了撇嘴,准备拾拾回家,刚想动手,却又突然懒起来,朝申屠道:”申屠,你过来帮帮我。“
申屠便把兵书揣进袖子里,起身过来帮忙。
“你不会笑也就罢了,这么连话也说的这样少。”童涵润不满地撅了噘嘴,“明明小时候你还时常叫我元清的。”
“元清。”申屠闻言立刻喊了一声。
他现在已经无法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只能靠着童涵润说出的话才推测他想要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然后回应他,许多时候自己都可以压中童涵润的心思,叫童涵润觉得开心。
果然,听到申屠又喊他“元清”,他立刻弯着眼睛笑起来,连手下的动作都变得快了起来。
申屠忽的又头疼起来,这一次除却头疼,连他的感知都消失了,顺手扶住了旁边的椅子,好让自己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
童涵润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去扶住申屠,不停地喊着:“申屠,申屠?”
申屠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了,疼得叫他觉得生不如死。
童涵润慌慌张张地按住申屠的脉搏,却偏偏他的脉息平稳,毫无异常,除却他的额头比自己的烫些,其他竟一点儿一场都没有。
然他的体温向来是比自己的略高些的,这并不是他突然头疼的病因。
申屠也不知自己疼了多久才慢慢地缓过劲来,黑暗模糊的视线里终于慢慢将童涵润慌张的表情显现出来。
他终于露出这十几年第一个略带温度的笑容。
然这个笑容却没有持续多久,只一刻,他便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