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金边祥云海浪,慢慢道:“都过去了。”
她说的缓慢又认真,像是一个不知热冷的木偶娃娃,杨戬呼吸一滞,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师父!”
她怎么能够这么平静?!修行之人的最终愿望难道不是证道成圣吗?!
元始天尊害她白白蹉跎万年时光,苦等一个早已错过的机缘,她居然,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金灵眉头微皱,杨戬的力气很大,抓着她的指节微微泛白,弄得她有点疼。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徒儿,为师命苦,怨不得旁人。”
她与杨戬相处许久,尚是第一次见杨戬这般失控,不是丧母时怒不可遏,而是哀其不幸的心疼。
“恨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金灵的声音在杨戬心底响起。
若恨有用,只怕元始天尊的坟头早就几丈高了,毕竟恨他的人,手拉手能从昆仑山排到蓬莱岛。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活得好好的,那些恨他之人,早就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重入轮回了。
爱和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矫情无用的词,情到浓时,无需说爱,俩人也能双宿双飞,而有能力报仇的人,一般也不会说恨,干脆利落地一刀砍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岂不比说万句我恨你有用的多?
杨戬慢慢地松开了金灵。
逆着光,金灵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她这个徒弟,通透的很,她无需过多解释,他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都道默契是长时间的相处才能培养出来的,可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她依旧觉得,他会懂得。
果不其然,杨戬低低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师父,终会有一日。”
会有一日什么?杨戬不说,她也能明白。
他会努力修炼,帮她报仇,一如她上天庭找玉帝,要他母亲的元神一般。
山上的清风止住了,桃花瓣落在地上,粉红的一片,甚是好看。
金灵的轮椅在桃花瓣上碾过,半敛着的眉眼没有喜怒,平静的如同永远不会有波的湖水。
她对广成子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应允。”
广成子的眉头拧在一块,道:“师妹请讲。”
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自当年别离之后,她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激怒她,也再没有事情能够让她展颜欢笑。
他忍不住想起当年三教大会,他私下去找她,她的大徒弟闻仲拦住了他的去路。
闻仲手握着雌雄双鞭,云端有惊雷闪过,照在闻仲脸上,他的上挑的凤目微眯,满是威胁,整个人像是出了鞘的剑,锋利又危险。
闻仲看着他,冷冷道:“当年的师父,已经死了。”
“尸首在东海深处,最冰冷幽暗的地方。”
是了,她亲手将过去的自己埋葬,现在活着的,是通天教主最为得意的徒弟,惊才绝艳,三教翘楚,也是如今阐教最大的隐患。
可再怎么隐患,她是金灵啊,曾经小小的一团,眉眼弯弯地叫着他的名字,截阐两教再怎么势如水火,他也不想与她为敌。
他看着金灵的目光落在殷洪神圣,听着她平静地说出带殷洪回朝歌的话。
九仙山又起了风,飞舞的花瓣如满天花雨一般,广成子垂下了眼睑,道:“师兄依你。”
阐教欠她太多太多,可他不想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