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即使事实真象是如此,当年的这一场错事,是我们六个人心甘情愿地参与搅和了进来,当年杀了齐真河和凤泰他们两人的,双手沾满他们及背後与这件事有关连的人的鲜血的人,是我们一起干下的!你以为你现在假装清高神圣的担下这一切的责任,能赢得童或是永善的衷心感激?!"
"凤忍,你给我听好了,不要认为永善因为特别和你亲近交好,你就往脸上贴金地把他当成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当初开阳带回他的时候是怎麽和大家说的,应该不需要我再特别提醒你一次,永善也是我宣昂的儿子!我疼爱他的程度不会比倬哥儿少,他们兄弟俩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所以,起你脑子那些要和永善一起走的乱七八糟的混帐想法,永善最近的情绪已经够糟了,不需要你这个"爸爸"再来给他添加负担,你与其要吃饱撑着一天到晚说这些瞎话来吓孩子,不如就先他妈的自己拿枪轰掉你那进了馊水长了蛀虫的蠢脑袋好了!"
听着凤忍那一句又一句和他往常冷酷得近乎残忍无情的个性豪不相符的颓丧语调时,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怒火满载的宣昂,此时再也压抑不下去刚刚本来就没平复多少的怒火,男人近乎也是异於平常那一副平常那冷静中带着讥讽的诙谐语调,转而用着已经整个怒气冲冲地高频音调向着那情绪还低落但脑袋的思虑想法却已经开始慢慢地回归正轨的俊美男人接连吼出了二段长长的话语之後,接着已经完全气疯了的宣昂,完全不担心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会造成凤忍内心什麽影响,俐俐落落的发泄完自己内心的愤怒之後,宣昂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上凤忍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书房。
而随後一声几乎要震掉半面墙面的声响,也立刻响遍了整间上书房。
"昂,你和我,在许多事情上,实在是应该要再坦率点才行!"
而对於宣昂如此直率明显地表达出自己地怒火,向来总是雷打不动雨淋不惊的凤忍,此时面上终於显露一丝异於往常那镇定沉着游刃有馀的处事模样,比那绝色美女孩要再美艳上七分的致脸庞,脸上露出了几丝像是苦恼但更像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280.参与
1
在争执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上官开阳便知道了一切,紧接着连他的弟弟以及雷御轩及白子辰他们也都知道了宣昂及凤忍在书房发生的一切,为了避再因为这件事制造出愈来愈多的麻烦,甚至到最後还让最不该知道的童及齐永善知道这一切事情,上官开阳再度当机立断决定再把其馀五人召集到书房,把所有的纷争纠结一次调理清楚,并决定三令五申地严格限制他们之间再因为齐永善的心疾而产生不谅解彼此的不成熟所有大小争执。
毕竟,男人们当年是因为齐永善而聚在一起重新开启了和谈之途,解决了一切的僵局,现在,当然也还是因为齐永善这个孩子来放下对彼此的歧见,上官开阳知道,除了凤忍之外,连他弟弟在内的其他三人,都早已经对他与齐永善的特殊亲近关系而感到深深不满,只是碍於种种因素及他们自己的面子而不得不作罢,但当三个月前凤忍当着齐永善的面前承诺"无论将来他的心脏复原状况如何?他都会陪伴着他直到最後!"
这样子的一个看似简单俐落的承诺,背後却隐藏如此浓重深远的意义,却彻底激怒了宣昂他们,在相隔了十馀年才能再重新开启的一次和谈会议,场面却是比起当年,更是完全的火爆激烈,除了一直安静无声的凤忍及始终忍耐着不发言的上官开阳之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如同连珠炮般的拼命朝着他们两人发作。
搞到最後连上官隐月都忍不住对上官开阳说了一段重话:"先是永善刚回来台湾的前两年,你不允许我们和孩子做过多的亲近,你害怕和我们相比,你在永善的心底会更容易的被取代;而当永善的年纪稍微再大了一点,再懂事了一点,你又允许凤忍取代了你在永善心中的地位,又再一次的任由凤忍独断地将我们推离永善的心门之外,为什麽?我明明是你一卵同生的亲弟弟,和处事阴狠毒辣的凤忍相比,我其实是除了你之外,最适合照顾善儿的人了,也是最能陪伴着他走到最後的人了,可是,你怎麽可以再一次的剥夺了属於我的机会,即使你再怎麽厌恶我,不提轩和昂,我们六人当中,家世背景最单纯的不就是辰吗!难道他也不适合来照料永善并保卫他一生?!"
上官隐月的这段几乎是发自内腑的一番真心话,听在所有人的耳底,尤其是雷御轩和宣昂的耳里,这字字句句明显就是怎麽听怎麽碍耳,两人又是彼此老大不爽的又说了一通,直到凤忍终於受不了这个像是乡下人特别为了采买而特别赶过来的闹市般吵哄哄的书房,只见凤忍绝美的脸庞瞬间变得像凌厉万分的修罗鬼夜叉般,连盘旋在他周围的气流都瞬间骤降了十个度数以上,直达零下负度。
"你们都要抢着陪伴善儿,超脱在你们自己生下的哥儿之外,是吧?!好!非常好!我还担忧可以专心实意照顾善儿的人手不够多,以至於善儿发生什麽大小事都只能委委屈屈地找我这个面冷心恶的大坏蛋忍叔诉说,既然现在你们都能对善儿表现得这麽有心,我再不放手不就显得我小家子气兼自私霸道蛮横,行!绝对行!你们谁这一刻就当着我的面前立誓承诺将来若是发生了什麽要不得的的危急孩子们的事,你们必须向我保证在永善和你们各自的哥儿间,你们第一时间选得会是永善!你们谁今天能当着我的面立下这个誓,我就把善儿今後的安危都交给你,从此不再过问永善的大小事情!"
当凤忍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且等於是他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这麽长的一串话时,整间书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此刻众人们起伏不定的呼吸频率声,场面很快的变得尴尬起来。
正当上官开阳想赶在场面更进一步的演变到无法控制地危险局面抢先一步的想开口控制住它,上官开阳才刚想清清喉咙试图开口说几句打破僵局时,只见雷御轩用着那异於平日的豪爽直朗,甚至此刻听起来有那麽一点阴谑的语调说道:"凤老大现在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有孩子的人吧?!不管您今天再怎麽说,我丶月丶辰及昂都不会在顾忌着谁或是可怜着从小就没有正经过上一天"家族生活"的,以至於憋到现在整个人及脑子心神都有些不正常的,只能把已经快要成年的孩子硬是当成还在哺乳期般的婴儿小心意意含在嘴里放在手掌上黏系在裤腰带上片刻不离照顾的神经病,我们四个人对这孩子的关爱及能给予的照料及帮助,完全不会比你和开阳来得少,今後,有关永善的所有事情,不论是大事情或小事情;不管是凤忍你或是开阳他,都无权再替永善直接下任何决定,从现在开始,孩子的所有一切事情,我们都要深深的参与到其中来,你们两人谁都不可以再把我们屏除在外,还有凤忍,你他妈的把老子今天最後这句话给牢牢记好:"如果当真有任何危险发生在这两个孩子中,老子会选择不记一切代价消灭任何的狗屁危险,如果到最後不得不牺牲谁,老子也是第一个牺牲自己,不会让任何危险伤到我的"儿子"们,而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和我一模一样,你的那套只能择谁取谁的狗屁观念早就跟不上时代潮流该被淘汰掉了,但是您老人家放心,万一将来的某年你老人家想"开"了後,同样生了个跟你完全是一个版子打出来同样欠人教训的小屁儿子,老子绝对乐於告诉他,他老爸在面临处理与他有关危机的"选择"时,绝对会百分百爽歪歪屁颠屁颠的毫不介意的"牺牲"他!"
当雷御轩脸不红气不喘的完全毫无断气破音的将他这番长篇大论完全毫无修改遮掩的,大辣辣地摊在所有人的面前时,不知为什麽,原先还留着些许紧张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都能够听见白子辰和宣昂刻意发出不屑的嗤笑声,上官开阳原先还有一丝微扬的嘴角,再看到了凤忍那已经变得一脸风暴欲来整副脸孔都黑青得足以吓哭老宅内包含齐永善在内的所有孩子时,上官开阳立刻聪明选择隐去自己已经略带有一分笑意的嘴畔,接着男人迅速摆上了一张严肃端重的凝重脸庞,接着用着一副像是准备议事的口吻说道- -
"既然这是你们的要求,那就从现在起,永善的一切事物,就大家一起决定吧,哈姆丹昨日和我视讯对话过,杜拜那边的医疗团队已经成功研发出一套最新型准确率高达百分九十九点九九的心脏人工静脉血管手术,我打算下个月让永善先动人工静脉血管的移植手术,你们觉得如何?"
281.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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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上官开阳在聊到决定要让齐永善先做心脏静脉血管重造的移植手术时,早些时候还因为永善而彼此心有成见的其他男人们,在上官开阳说出了这个提议之後,其他五人倒是迅速的团结一志了起来,习医的白子辰立刻开口问了一大堆关於这个手术的成功机率及相关的後遗症,而雷御轩也起刚刚那副老大不爽的态度,开始摆出了正正经经准备讨论的样子来。
对於齐永善心脏的持续医疗及後续照护这一块,恐怕他们这六人当中,就只有上官开阳和白子辰最懂了,当然,已经照顾永善近七年的凤忍,可能在专职照护这一块也懂得比他们多很多,但雷御轩明白:"即使对於永善的手术再怎麽不懂;即使哈姆丹的医疗团队已经成功研发出救治永善的方法;但他们还是无法就着当下的喜闻而乐见孩子再去挨刀。"
"刚刚永善的主治医生才告诉我,他的心脏是已经不行了,静脉的破损及血管的硬化程度都超乎他想像速度的快,现在只能趁着心脏还未完全坏死,先帮永善把心脏周围的静脉修补血管全部重造後,让它们恢复它们原本就该辅助心脏运输传送的功能,如果这个手术成功,那麽永善的心脏的功能就能完全的好起来,以後,他就可以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的生活,重点是这个手术不需要像器官移植手术在术後得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终身都得服用抗排斥的药,这个手术的几乎不会有太强烈的副作用,我已经让哈姆丹把他的医疗团队派过来台湾了,如果他们一来,评估过後没有什麽太大的问题,我决定下个月就安排永善开刀!"
"阳,你真的能确定现在动手术对孩子来说是最合适的时机?你应该很明白,不管是我们这六个人中的谁,都承受不起永善手术失败的风险,即使要动刀,也应该先让孩子及童知道,不要让齐真河的悲剧再一次重复发生在永善的身上!"
"已经知道了,在我决定把哈姆丹的医疗团队叫来台湾帮助永善之前,我已经和永善的主治医生一起与她及永善谈过了,她赞成让善儿开刀,她很坚强,比我们想像得都还要来得坚强,而善儿,我们的儿子,也如同他母亲一样坚强,甚至,他有我们在应对这件事情上所欠缺的乐观坚毅,轩刚刚说对了一点,我们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才刚满七岁总是因为不安害怕,天刚亮就来我们的房门口拍着门奶着音说要找爸爸妈妈的小童了,他长大了,凡事都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们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事事都抢着要帮他出主意下决定,该让善儿决定自己的以後的人生了!"
当雷御轩再一次地提出了疑问的时候,上官开阳罕见的郑重地向他们所有人提出了完整的说明,而当上官开阳说明完毕的时候,凤忍也开了口:"我不信任任何医疗团队,因为只要有医疗,就会有风险,我不接受这场手术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机率,如果善儿自己决定要动刀,我支持他,但,在这场手术中,开阳,你和子辰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无论如何,确保我凤忍唯一的独子活下去!"
於是一个月後,在众位叔叔们及母亲还有几个一路自幼时便贴身照顾他虽名为仆佣但实则关系如同亲人般的德籍保母凤卫们及欧阳欣儿的陪伴之下,在童虽然无声但实则以满含万语的泪眼凝视,齐永善的清亮双眼看着向来沉稳的上官开阳;玩世不恭的雷御轩;温文清逸的白子辰;高雅幽然的上官隐月;淡笑处之的宣昂;冷然肃静的凤忍,最後目光完全的定在了凤忍的身上,接着虚弱的少年,试着轻轻地抬起了他的手- -
而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错过少年的脸部表情变化及一举一动的凤忍,早在齐永善要做出动作时,像是早就已经心有灵犀般的,先一步的赶到少年的推床前,凤忍半俯下了身体,一双炯然发亮的如黑雾般毫无情绪的深黑色凤眸,此刻正与齐永善那双清亮得像是会瞬间绚晕人的眸子相对,凤忍就这样和齐永善彼此互相凝视了一会儿,从男人的眼睛里出现的那语他毫不相符的温柔对应着少年的瞳孔里那像是因为害怕失去而孺慕难舍的湿润,这一刻,饶是生平最是冷硬无情的凤忍,也不禁生生为这麽样一个惹人怜惜的少年而柔软。
"别担心,撑过这一场,一切都会好的,忍叔就在这儿等着你;守着你;伴着你,什麽都不要想,进去睡一觉吧!"
"忍叔,如果如果我醒不过来了,请您把陪伴我的时间,多陪陪妈妈和弟弟们,因为,他们一定会非常难过的,忍叔,我从以前就已经让妈妈流了很多眼泪了,不想看到她再哭了,如果妈妈还要因为我的事而一直伤心,那我~~~~那我连睡着都不会感到安心的,所以,忍叔,请多陪伴妈妈和弟弟们,让她们不会因为失去我而感到孤单,忍叔,答应我吧!
话完,体力及神智已经明显超过负荷的少年,冰凉的手指滑过了男人的眼前,抚过了他向来总是只能剩下冰冷温度的脸庞,当周遭的一切吵杂都已经进不到他的耳里,在他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前,一道坚毅地带着微微森冷薄凉的嗓音传入他的脑海中:"忍叔答应你!会好好陪伴妈妈及弟弟们,善儿你也要答应忍叔,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为所有今天因为爱你而聚集在这里的人们,用尽你的全力,不要放弃的活下去!"
而对於这道嗓音少年所能给出的最後一个回应,即是放松脸部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淡然轻浅的如同春风般微微笑意
282.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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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醒来的时候,女人的素手不小心扫过了一旁的枕头过,触感仍带着馀温,再看向另一侧空空荡荡但明显男主人刚刚仍躺过的床铺上的塌痕印子,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童的心底不由得涩了起来。
但似乎没有让童发太久呆,门外一阵俐索地叩叩地敲门声瞬间让童回过神来,接着还等不及童开口,房门已经被来人大把地一把推了开来,童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个急性子的来者除了她的二儿子雷君临之外不会再有谁能像他这般率性恣意。
而果不其然的,此刻正大步大走朝着童走来的,正是她的二儿子雷君临,後面则依序是她与白子辰生的老三白润雨(玉泉);与上官开阳生的老四上官行易;与宣昂生得老五宣倬;与上官隐月诞下的么儿上官择雅,看着这些出自她骨血里的一部分的小小孩儿,童原先由心里泛起来的苦涩感瞬间又消失无踪,由其当最爱撒娇的么儿俏生生的小跑步笑嘻嘻地迎面朝她而来,接着快速地爬上了床,奶生奶气的带点女儿娇憨样儿地朝着童的怀里扑去,粉红嘴儿咕哝咕哝的直撒娇时,童原先因为凤忍而起的一番愁绪,此刻反倒是奇异的消失无踪。
"雅哥儿昨晚有睡好吗?有没有乖乖盖被子?"
童一把回拥住了上官择雅,对着他那张始终都带着笑的仍显得有些圆润脸庞,但看得出将来必定是一位颠倒众人的绝佳俊俏的哥儿,也忍不住轻笑温柔低语已对。
上苍是厚待童的,在她前半生受尽了难以想像的苦楚之後,给了她後半辈子一个幸福康顺的美满路途,让她每天都能无忧无虑自然快乐地走着,不但拥有了六个始终爱她如一;待她如宝的男人们,也给了她一群乖巧聪慧;俊俏可爱的迷人孩子们,只除了她与齐真河生下的儿子- -
"妈妈,不要再发呆了,今天是去看善哥的日子,你再这样一直赖床会浪掉我们很多时间,会害得我们能见到善哥的时间更少,快起床换衣服吧!"
时年已经满十二岁即将要踏入十三岁的青少年之龄的雷君临,还是少年俊逸的脸庞却带着一丝成人的威气,不耐母亲还一副病弱愁绪躺在床上的样子,雷君临的语调有些不愉,但却不敢在如同上次一般的对着母亲那般出言不逊,一想到上次的惨况,雷君临的俊脸忍不住歪了下。
正值叛逆期的少年,面对童总是成天摆出一副苦大仇深,去看齐永善的时候也是不言一句的从头哭到尾的可怜样儿,深深的感到不屑又不快,在上一次母亲又带着弟弟们在齐永善的床前哭了一场的时候,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地将母亲及弟弟们斥责了一顿,大弟乖乖听训,但才刚满十岁及九岁的三弟及四弟性子可就不像大弟白润雨(玉泉)的性子哪般的绵软温和,三兄弟一来一往的斗嘴,最後声调愈来愈大,也激怒了自恃是暂代齐永善这个大哥职位的雷君临。
雷君临没有在齐永善的床前教训上官行易及宣倬,反倒是一直忍耐到回家之後,童由上官开阳陪着去午睡後,才动手将这两个小小年纪就敢桀傲不逊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的兄长的两个目无尊长的幼弟一顿痛揍,三兄弟打着吵着闹着成了一团时,最後事情的发展就失控了,当牵着么弟急急忙忙赶过来探视状况的白润雨(玉泉)因为三兄弟之间打斗而遭到泼及,膝盖处肿了一大片,连带着上官择雅也受了轻伤而惊吓大哭,进一步的惊动了上官开阳及童。
赶来的上官开阳连忙审视着白润雨(玉泉)的伤势,一旁的童也急忙安抚朝着她的怀里扑来,明显吓坏的上官择雅,上官开阳在确认了白润雨(玉泉)的伤势没有大碍,其他二个哥儿也是小伤无妨之後,一双如冰岛海色般的海蓝眸子便直勾勾地朝着雷君临一瞥而来的时候,只见原先还带着倔意及一点凶蛮的少年,那股子的狠戾之气瞬间变奄巴巴地耸了去。
当晚,雷君临就被叫进了书房,几个男人除了一脸苦恼的雷御轩被屏除在外,都进了书房,这是上官开阳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生的孩子犯了错,都要进书房的,生父都不得参与教导责训这一块,而这当中,当雷君临满上十二岁的时候,便已经开始隔三差五的上官开阳他们给拎进书房,而其他的孩子们倒是还一次都没进过。
雷御轩也只能在外乾巴巴地着急,其实以前雷君临犯了错进书房听训的时候,雷御轩是不会在外面等的,对於这个儿子,自他满七岁开始显露出霸道狠戾近乎蛮横的个性起,雷御轩便一刻都没有落下管教,不管哪一种方式,打也好;骂也罢,但都成效不彰,而其他人也是都亲自出马过,但雷君临连自幼最怕的凤忍都出手过两三回了,也只是简单的当下服软;事後再犯,压根不将他们这几个外面都是叱刹一方的各方霸主们放在眼底及心底。
那是个很漫长的夜晚,倔强蛮横又带着浓浓孤傲气息的少年独自对抗着五个同样威严森厉的大男人却毫不显得畏惧,上官开阳他们先是彼此看了一眼,接着才由上官开阳开口询问:"临哥儿,关於今天的事,你应该会有个很好的解释!"
上官开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一个掌权者的力量与深度,历练仍不够深的雷君临自然而然便扛不住男人这番问话,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上官开阳一眼,燃後又低下头去低沉着说道:"妈妈不该总是在善哥面前露出难过的样儿给善哥看,会影响我和弟弟,我叫弟弟别像妈妈那般难过,这样善哥知道也是会难过的,但是弟弟不但不听我的话还不尊重我,我不想在善哥面前"教训"弟弟,一直忍到回家才出手的,是弟弟太不对了,临哥儿没错!"
"先出手打人还有理了?临哥儿,昂叔平常是怎麽教你的?无论情况如何,都不能先出手,你先出手就是你理不直,再伤人就是你气不壮,理不直而气不壮者,待人处事皆不能服人心!"
宣昂在雷君临忿恨的辩解完之後,气哼哼的半冷笑半冷讽的开口,下午那场挣扎,宣倬当然也受了点伤,但宣昂并不像白子辰那般的心疼泉哥儿,兄弟们偶尔发生小打小闹的现象,这在宣昂的认知里是被许可的无伤大雅之行为,但雷君临暴戾的个性已经日渐显现,若再不好好地想个法儿压制住他,这孩子若有幸成人,不管於公於私,都会是个大大的祸害。
很突然的,一直阴着一张俊脸的凤忍,很突兀地开口说了这句,让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也让从刚刚都一直强装镇定的雷君临变了脸色。
284.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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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临一想到凤忍说完之後就真得手把手的"处理"他第一切大小事情,连续将他带在身边亲自"不厌其烦"的善尽一个"叔叔"的职责,无微不至的将他"教导"得服贴听话之後,原先只是小小歪了一下的脸庞,这下子倒是不歪变成一种钝钝的麻痹感了。
"临哥哥,你哪儿不舒服了?!要紧不?"
看着雷君临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在他身旁的白润雨(玉泉)见状有些担忧,轻轻的伸出了他的手搭在雷君临的手臂上,接着轻声询问他,而当回过神来的雷君临因为大弟这番真诚的带着些为忧虑的语气而感到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温暖,原先还带着些微不痛快的脸色,瞬间也消失无踪。
"妈妈,我们快走吧!"
枯糙;单调;苍白;冰冷;似乎病房的环境都只能是这麽样的感觉,尤其每每来到齐永善的病床,看着他所置身的病房环境内都是那麽地简洁整齐,一如沉睡在病塌里的少年,从头到脚的乾净俐落,看得出是被人用心在时时刻刻照料着,除了那苍白静谧毫无表情得让人害怕的脸孔之外,少年浑身上下都让人感觉不出有什麽不对劲来。
但雷君临和母亲两个人心中却是彼此门儿清得透心亮的,在他们眼前的齐永善,虽然成功的熬过当年那场心脏人工静脉血管的手术,但却陷入了医生都诊断不出的昏迷,而且这一昏就将近七年,这七年当中,即使上官开阳和凤忍他们了再多的心思及金钱,但却拿齐永善的昏迷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麽一个纤雅细致眉目如画举止如诗,如同天上谪仙般的少年,人生最美好七年,就这麽与世隔绝人事不知的在床上渡过,这也是童每每来看齐永善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痛彻心肺的在他的床前泪流不止的主要原因,更别提上官开阳他们和其他的儿子们,除了每次都是一脸刚硬的雷君临从确认齐永善昏迷过後,便从来没有在他的病床前哭过一声掉过一滴泪之外,最常受童情绪影响而跟着他一起掉泪的,就是性格本来就宽厚带着一丝优柔寡断的谦和的三子白润雨 (玉泉)以及原本就有些娇腻磨人的么儿上官择雅了。
齐永善的这一昏迷,改变了老宅的太多人太多事,而其中改变最多的就是凤忍了,凤忍的个性变得比前更为阴霾,更喜怒不形於色,同时不论是他的人或是他的心,像是被牢牢的嵌上了 一层又层厚厚的铜墙铁壁般的,难以亲近。
自从齐永善昏迷之後,凤忍原先还有那麽点人性与温暖的心,似乎也随着他的昏迷而消失了,即使上官开阳他们是如何的想要敲开凤忍的心门,但凤忍依然不为所动,这个为人阴狠行事毒辣的男人,那颗狭窄的心门甚至不愿意为他最爱的女人开一丁点细缝。
将凤忍的一言一行看在眼底的童知道"凤忍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着齐永善,这个其实算是除了宣昂之外,他唯一仍拥有的血脉亲人,即便齐永善是齐真河的孩子,当然在当年或许凤忍自觉在齐真河的死亡上,他是元凶,於是自觉对齐永善拥有深沉亏欠的凤忍一心想要弥补他,但也无法抹灭这些年来凤忍对他无微不至真心实意的关爱与照护。"
也因为这般,凤忍这些年因为齐永善的昏迷而有多麽痛苦,童就因为凤忍的这些年的痛苦而心痛多久,因为她深深明白:"对於齐永善的昏迷,凤忍对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怀有不小的怨怪,男人怨他们贸然让齐永善动刀;怪他们在齐永善确定昏迷的地一黄金时间没有努力的抢救他,以至於让这个风华无双的清秀少年空躺在床上七年。"
"妈妈,不要再摆出这难过丧气的脸了,善哥只是太累而睡着而已,等到善哥休息够了,他会醒来的,一定会为我们这些一直爱着他的家人醒来的,所以,您不要难过,不要掉下任何的眼泪,善哥还活着,他没有抛下我们,他只是睡着而已,前几年他为了我们撑得那麽累那麽痛苦,难道现在我们连给他一点休息恢复的时间都如此吝啬吗?"
突然,雷君临那带着些微粗硬的嗓音在童身旁响了起来,适时地打断童明显的又要陷入自怨自艾的自责哀伤情绪中,童因为雷君临的这番话,连忙的将已经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滴给眨了回去,然後看了刚刚被她忽略的儿子们一下,只见几个小的都已经很有眼色,自动自发地围绕到齐永善的床畔前,捏手地捏手;揉脚地揉脚,而最是可爱的上官择雅,甚至已经爬上了齐永善的床头,笑嘻嘻地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来帮他擦拭本就已经够乾净明亮的脸庞。
而面对着自己所生下的这些同母但异父弟兄弟们,是如此仔细又小心地照料着她最大的长子,而身高已经明显快逾越过她的次子,异於上次陪同他们来探视的愤怒不耐,正轻手的搭在她的肩膀,语气温温的同着她说着话,这麽兄弟和乐融融的相处场景,让童不自觉得又慢慢湿了眼眶。
而看着母亲那副明显又要掉泪的哀怨小样儿,雷君临几乎快要忍不住的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浊气来,再大大地朝着天花板放送出一个大白眼,就在雷君临真的打算朝着天花板放送出他的闪亮白眼时,突然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阴冷冰冰硬梆梆的在他俩的身後响了起来- -
"临儿说得没错,是我疏忽了,永善这几年如此的辛苦为我们一直努力活到现在,好不容易能如同现在这般的休息一下,养养它前缺失的元气及体力,我却太害怕他睡着就不想醒来了,所以,一直拼命的逼着善儿;逼着自己;逼着开阳他们也逼着你,一刻都不肯放松得逼迫着善儿,而这一切的逼迫,只会让我的儿子更疲累更不安,也会让他更醒不过来,善儿昏迷的这些年,对你和开阳他们还有孩子们造成的所有伤害,是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