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答他的,只有点滴吊瓶的滴液声以及他自己心底无奈的叹息声………时间,又不晓得滴答滴答的溜了多久,终于,在自己的左手能开始自由转动,右手也有力气开始摇动着点滴架,连刚刚还在他体内活跃的药力都已经退散得差不多之后,身体的力气能够饱足之后,齐真河缓缓的坐起,带病久睡的脸庞及身体,看似是那麽的瘦削与苍白,但双眸泛出的神却是那麽的坚毅!
他的妻子,他那还在昏迷的妻子,正怀着他儿女的妻子,他非得见上一面,确认她是否依然安好无恙才能让他安心。
随及,齐真河拔下了还插在右手的针头,翻身下床,轻轻的扶着病床旁的柜子,再沿途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出了这间,他沉睡近七个月之久的房间。
「她目前的状况还是陷入持续的昏迷,体内的胎儿也还算健康,不过据欧阳的说法因为母体陷入持续的昏迷,虽然目前胎儿无恙,但母体再昏迷下去,体内的养份最终会不足以供给到胎儿落地,最后,仍有可能会造成mǔ_zǐ双亡!」「那他们怎麽说?」「上官开阳他们正在评估,若童腹中的胎儿能够再继续健康成长到七、八个月大,他们就会安排欧阳操刀,剖腹取出胎儿!」「若是能顺利取出孩子,他们会拿这孩子如何呢?」「上官开阳跟凤忍两人并没有明确表态,倒是上官隐月他们已经单方面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他们这些人渣禽兽的如意算盘也未打得太响了,想要装作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童跟真河的儿子,就真得不怕遭到天谴地罚,桃嫔,想办法让童清醒,告诉她,我会尽全力的救她脱离上官开阳的魔手,请她无论如何都要抱着希望,绝不能轻言放弃!」「,原来一直都深陷在上官开阳他的手中,还怀着我的孩子陷入昏迷,为什麽不坦白的告诉我?表哥,我是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对我说的每一字一句,你,又怎能对我洒下如此的漫天大谎,实话告诉我吧!我的妻子,她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昏迷,而上官开阳又对她做了什麽?!他们,上官隐月、雷御轩、白子辰、宣昂及凤忍,又对我的妻子做了什麽,他们这六个男人,联合起来对我的妻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已经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子也将大概发生的情况大部份都弄懂得齐真河,终于再也受不了的推门而入,原本只是单纯想找表哥说说话的他,凭着直觉来到这间书房外,听到了表哥的声音,正要放松心情的推门而入时,却在门外将桃嫔和凤泰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凤泰看着脸色已白灰成一片的齐真河,心底立刻暗叫了声糟糕,原本以为药力的后续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够他跟桃嫔把事情交待好再去看齐真河状况,却没想到人算毕竟不如天算,不知何故药效竟然提早过了,齐真河不但能独自下床,现在更能将他跟桃嫔的对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想瞒,都瞒不了了!
「表哥,告诉我吧?!我的、我的孩子,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了?!」没有激烈的情绪激动,也没有崩溃的颤声哀求,但这样的齐真河却在无形之中,更令凤泰心痛万分到无以复加,这个比谁都要温和善良不喜明争暗斗也不因执着于某事物而变得擅使心弄计的表弟,老天爷却偏偏瞎了眼似的拼命折磨他。
先让他受心疾病痛而折磨多年,后再让他的妻儿遇险!怎能如此苛待他?
「你坐下来,慢慢的先深呼吸,不要让心脏一下子经过太过强烈的缩,别急,先照我的话做,表哥保证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她们发生的一切,不会再瞒着你!」凤泰急匆匆的扶住齐真河,安抚着他坐下,像个慈父般的随手拿着柔软的椅垫让他当背靠,帮他调整完他自认最舒服的坐姿后,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覆盖在他的身上。
桃嫔就站在那不远处,看着凤泰对着齐真河是那样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的心底酸得不能再酸,天知道,她愿意用尽自己一生的时间,那怕只能换来这麽几秒,只要凤泰能对她像对齐真河般就好!
只要能有那麽一丝温言暖语,她,也就还能更多几分坚定愿意为他继续冒险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