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过去。
第二天《沧海赋》剧组全员睡到日上三竿,几个爷爷奶奶辈儿的老人家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到这个时候,心道不好,毕竟他们前些天还挖苦小一辈们睡得太晚起的太晚呢,这转眼自己也没起到什么表率作用,只觉得面上挂不住了。
但等他们出门儿一看,外头哪有拍摄团队的影子啊,其他人也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呢。于是他们放下了心,洗漱穿衣后很快提起了气势,挨个敲房门,去教育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小年轻们去了。
《沧海赋》恢复拍摄的第二天,大家都很敬业地藏住了身上的疲惫,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顾昭凌闲来无事,一手牵着猫一手牵着狗,上山林附近遛弯儿去了。等他回来,太阳已经偏西,而剧组的大家还在拍摄中。
他注意到他师侄穿着一身深色长袍,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样子。顾昭凌誓要塑造出关心晚辈的前辈形象,所以主动上前搭话。
顾昭凌光顾着跟人说话,而他家小黑狗用嘴拖着个塑料椅子往他身后一放,顾昭凌一听到这动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头都没回地往下一座,一点儿没偏做到了椅子上,相当有默契度。
“师叔师叔,我做了个梦。”寒暄几句后,殷呈也很快就道出了令自己陷入思绪的问题,“我梦到自个儿穿着长袍,带着玉冠,然后被人灌了一杯酒,再然后我就吐了一地血。我这是看剧本看疯魔了吗?我记得《沧海赋》的大结局就是这样的,亡国之君被一杯毒酒了结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其他人灌酒灌出了心理阴影。
顾昭凌挑眉:“你想表达的就是你对剧本的热爱吗请问?”
“不是啊,我师父闭关前跟我说过,我们修行之人一般是不会做梦的,一旦做梦那一定是有什么寓意的。”
顾昭凌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忽然蹲在地上去撸猫,一言不发。而小黑狗也很熟练地将那张椅子叼着拖回了原位。
“而且师叔啊,我觉得这里很奇怪。”殷呈皱眉,“明明没有什么阴气煞气,但我就是觉得这里不对,或者说,我自己不对劲儿。”见顾昭凌完全没有问下去的意思。殷呈自己解释道:“这里让我觉得很难过,好像一直有人在我耳边儿哭。”
“这里没有任何鬼,倒是有不少妖修,可都是咱们剧组的工作人员。”顾昭凌感受着周遭的气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听到人哭?哭什么?”
古秋芜国的王宫复原建筑其实是个半成品,一面儿看上去还挺不错,另一面则根本没有搭建完。此时还不到江南地区草木落败的季节,这栋坐落于南檐山山脚下的建筑在树木包围之中格外显眼。
山中清凉,偶有微风拂过吹动人们的发烧,若没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儿看上去十分做作的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应该会是个很好的休息之地。
“我听不清。”沉默了没多一会儿,殷呈道,“只是下意识觉得那是有人在哭,搞得我也很难过。”
“这里曾经确实死过不少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我能感觉得到。但是,他们的魂魄要么没有留在这里,要么已经消散于天地间了。”顾昭凌道,“你觉得难过,没准儿你上辈子也是死在这里的。”
早在改革开放之前,华夏有一位有名的学者就带着自己的团队探索过这里,并且通过查询古籍,翻阅资料,一点点研究,一点点对比,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之下,得出此地就是那消失在大火中的古秋芜王宫旧址这一结论。
那时候的华夏地广人稀,人们也不愿在一片残垣断壁中搭建自己的新家,他们能离这里多远就离多远,这片山林也就渐渐成了如今这人迹罕至的样子。也多亏如此,当年那位专家学者才能寻找出能证明这里就是古秋芜王宫旧址的诸多证据。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时间已经将历史一点点封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