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关先生没能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愿望,而现今剧组中的每个人都背负了要完成老人家意愿的执念。
其实大家也没有多熟,能来参与《沧海赋》拍摄的不是圈子中的老戏骨就是新生代的影帝影后,再怎么也要跟去世的关老先生平级才行啊。
这么个剧组有很严重的年龄差距,基本上演员们都说不到一块儿去,各有各的小圈子。而工作人员们每天也很忙,很少有时间跟别人探讨人生哲理什么的,所以人人见面也就是点点头而已。
邹城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浪,事实上,大家都为了拍摄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也十分急切地想要完成这里的工作,对于一些人来说谁来指导拍摄都是一样的。
这个剧组从演员到摄像师等工作人员都呈两极分化的状态,一边儿希望早拍完早工,一边儿希望用毕生经历拍摄出一部能被后人奉为经典的佳作。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还真不知道能拍出一个怎样的电影。
倒是与关老先生关系很好的老一辈艺术家们对邹城君很照顾,一直拉着他说话。他们多数都是准备息影或者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前辈,半年多前《沧海赋》第六次恢复拍摄的时候,可是看在关老的面子上来的,这次也是听到新来的导演是关老的关门弟子才没有走。
顾昭凌看着自家舅舅好像跟老前辈们处的还不错,还一直被追问感情问题,他想起了老舅那绝对会祸水东引的习惯性行为,就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赶快抱着两个猫包去旮旯里呆着了。
顾昭凌还没把猫和狗放出来,就瞧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这个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面相忠厚,气场柔和,言谈举止上令人挑不出错。顾昭凌刚来的时候跟他打个照面,他记得这人就是《沧海赋》的主演之一,感觉上是个在老一辈的艺术家与新生代的艺人中间都人缘儿不错人。
“您、您好。”男人见到顾昭凌的时候眼睛都亮堂起来,他这句话在朝顾昭凌这边儿走的时候就在酝酿,就好像第一次搭讪的毛头小子。
“您好。”顾昭凌见到这个人也觉得很眼熟,肯定不是在电视上看过的那种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少说话比较好。
“那个……”刚才看上去还十分健谈的男人忽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我是殷成,您还记得我吗?”
“哦哦哦,记得记得。”至少顾昭凌确定自己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还以为您不能记得我呢,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都没能跟您说上几句话。”男人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笑得腼腆,“真的好久不见了啊,顾师叔。”
顾昭凌:“……”
“师叔?”殷呈喊完之后抿着嘴儿,再也不说话了,好像是等待老师发话的小学生。
顾昭凌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了。
前些日子在神疗养院的时候,这个人和他的师兄弟们还拎着大包小裹的跑去给汗衫儿大爷也就是他师父孙老先生祝寿来着。
几年前顾昭凌刚来神疗养院的时候,孙先生和苗阿姨他们对他相当热情,纷纷表示要他为徒,于是他就这么莫名其妙拜了三个师父。
后来他也想通了,这大概就是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朋友说的,在有仙山下的机缘之一。
孙先生的门派叫惊鹊门,传到现在已经四十七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