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那里热热闹闹地在给皇帝选后,加之宫中准备萧晔的千秋,整个大明宫一片喧嚷。虽然两宫在人前一切如常,但叶萱与萧晔已经有许久没有说过话了。萧晔照例会来给叶萱问安,两人都默契非常,一人坐在外殿,一人坐在里间。萧晔喝完一盏茶,就会默默离去。
叶萱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她已经习惯了被那个宽厚坚实的胸膛拥抱着,安心地倚靠在他怀中。萧晔走后,叶萱便望着他留下的茶盏发呆,这样一望就是一整天。皇后的人选也快要定下来了,叶萱在宁远侯之女和南阳周氏之女间犹豫来去,她想,自己迟迟不能下决定,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寻香见她神思恍惚,人也瘦了许多,忍不住劝道:“太后,若是您心里不爽快,不如去别宫散散心。”
叶萱叹道:“也好。”不用和萧晔日日相对,她心里或许也不会那么难受。
因为只是去别宫小住几日,千秋节那天就回宫了,叶萱便轻车简从,很快就出了城。其时正是盛秋,别宫外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枫叶。叶萱在别宫里住了六天,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愈发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原本他们打算千秋节前一天回宫,但叶萱觉得不能待下去了,她吩咐寻香拾东西,寻香有些奇怪:“太后,不是说明日回宫吗?”
叶萱还未回答,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小黄门,扑通一声跪在叶萱面前:“不好了,太后!京里传来消息,赵王和湖阳长公主谋反,已将皇城给围住了!”
(古代.嫖皇帝二十六)
清平三年十月初七,庶人萧昀、萧氏谋反,是为庚寅之乱。
史册上短短记载的一句话,那一天却是叶萱一生中最漫长的日子。当时她不顾扈从的劝阻,一意从别宫星夜疾驰,却在赶到京城外后得知城门关闭,无法进出。隔着高高的女墙,她似乎能听到城内激烈的喊杀声。守城的神武军参将宫羽拦着她:“太后,如今城内混乱,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叶萱心急如焚:“城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不行,我一定要进去……”她几乎到了失态的地步,“宫羽,立刻把城门打开!”
宫羽干脆利落地跪伏于地:“请太后恕罪,官家有令,绝不可打开城门。”其实萧晔的命令是,绝不能让太后进城,以凤体有损。但宫羽很识趣的没说,否则太后岂不是愈发焦急。
两队人马就这么在城外僵持着,叶萱听着城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她的心砰咚砰咚直跳。寻香见她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问又不敢问,便低声道:“宫将军,城内的局势到底如何了?”
宫羽的副将恰在这时赶来,见那副将面色不豫,叶萱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去想那样一个事实,难道……叛军竟胜了?那萧晔呢……
那副将大声道:“禀太后,叛军已败了,领头的赵王业已伏诛,只是官家……”
“官家如何?!”车帘内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惶急之下,那声音几乎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