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他又翻出一袋花生牛轧糖和一排口服液,剥一颗糖放在嘴里,边吃边在手里把玩,揶揄的提起唇角,“真是想不到啊,你出门还带这些?像个小孩子一样。”
汤恩不予理会,心中却升起骄阳。康明宇最讨喜的品质叫做真实,他穿你的鞋,走你的路,还嫌路不平,他就是有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性子,在熟悉的人面前毫无保留。像是赤身衤果地体向你走来,不惨任何杂质。
一路上,康明宇像是等待夫君归来的新娘子,始终蒙着盖头。
“对了,你电话里说到照片,是什么。”
汤恩忽然想起这件事,而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他所了解的康明宇不是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人。
康明宇表情一僵,瞬间反应过来。“啊?我有说过吗?幻听了吧…哈哈…哈…”
汤恩无言以对。
不会说谎的人真是无药可救,连牙齿都会变得不自然。
他说:“嗯,也许吧。”结束了这个让康明宇闪避到浑身不自在的话题。康明宇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们开到低洼地带,几辆摩托车停在路边,积水超过小腿,汤恩减速慢行,以积水太多水花。
和南方的大暴雨不同,这里下水系统是德国制作的,雨一停水就迅速撤离,瀑布倾泻的场面只有在地下商场或南方古城才会见到。
手机被水打湿过,康明宇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仍然潮湿,只是不再滴水了。
屏幕显示来电时,他几乎没有听到铃声就接起。汤恩静默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微乎及微,根本无法听清。
“你怎么不等我一个人就去了!”康明宇极其愤怒,他的怒火是百里天火灼青林,水不能进,人不能行,只能在一旁画地为牢,等着熊熊烈焰屠杀整片森林,然后将自己吞噬。
汤恩假若无闻,专心向目的地行驶。
“停车!”他怒吼一声,汤恩受惊般紧急刹车。
蔡仲感觉到康明宇的愤怒,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坐以待毙了,我不想被人看扁。”
“你扁不扁,自己心里有数,管别人怎么看!你去医院能解决什么?能找到证据吗?”
蔡仲委屈的反驳,“不是你说可以让樱子承认吗?”
“你都知道手机是她的了,还能证明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冤枉吗!”
“冤枉他的不是你吗!你现在说这些,替他打自己脸?”
蔡仲恍然缄默。
耳边犹然响起隋愿放荡的笑声,像一阵疾风,像孤侠冰冷的剑锋,划过喉咙却不见血光,只在神经上作痛。
“算了,我去医院找你。”